他霍然回过头。在暮色里，看到那个西荒少女正站在他身后，弯下腰来，正用明亮而同情
眼神看着自己——那眼神温柔清澈得似乎要将人融化，有
种安抚和洗净力量，他想叱她走开，但不知为何却没有力气，话在喉咙里嘀咕
下就没有声音。
琉璃走过来，蹲在他身边，平视着他眼睛。
他忽然觉得不舒服，转开视线，不敢和她对视。
“怎
躺在海水里啊？整个人都湿透。”她轻声问，抬起手替他擦擦满脸水迹。慕容隽不耐烦地摇摇头，却没躲过她手。
少女手指温暖而柔软，掠过他冰冷脸颊——那瞬，他想起堇然是怎样留下句话而决然远处。那瞬间，他心里长堤忽然崩溃，猛然打开琉璃手，扭过头去背对着她，用力咬住距，生生将胸臆中声音按捺下去。
，等于是羊入虎口，哪里还有活路！
慕容隽手指微微颤抖，竭力理清脑海中纷杂烦乱思绪。
到底要怎办……到底要怎办？
他猛力摇摇头，只觉得心乱如麻，又痛如刀割——已经多少年没有尝到这种滋味？自从堇然离开他后，就再也不曾有这样挣扎吧？忽然间，以前那个叫孔雀游方和尚说过话浮现在耳畔：
“人生在世，如身处荆棘之中，心不动，人不妄动，不动则不伤；
“怎啦？”琉璃担心地凑过来，“你脸色很差样子。”
她想凑到他面前去，然而他背着身，怎也不肯让她看到自己正面。
“天啊……你哭？”琉璃忽然间明白，喃喃，“原来你真那喜欢她呀？”
慕容隽没有回答，因为他需要用全部精神才能克制住此刻自己情绪，不让自己在这个少女面前大失仪态地全然崩溃。琉璃也沉默下去，似乎在体会着什，语气忽然变得柔软起来，喃喃：“你们人类真是古怪……你明明那喜欢她，却还
“如心动则人妄动，则伤其身痛其骨，于是体会到世间诸般痛苦。
“怎办……”他喃喃，头痛欲裂，颓然坐在海边礁石上，抱住头。个大浪拍上岸来，他不闪不避，顿时浑身湿透。大浪中，他颓然仰身，重重倒在礁石上。巨浪在他头顶轰鸣，千堆雪充斥视线，仿佛天地刹那片空白。
涨潮时分到，海涛声声拍岸，如飞花碎玉乱溅，打湿他全身，然而这个平日注重仪表贵公子却似乎全然不觉，只是埋首苦思。停顿片刻，还是茫无头绪他忽然发出声极其苦闷大喊，在空旷海边远远传出去。
怎办……到底要怎办！
身后个声音忽然问：“喂，你没事吧？怎躺在水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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