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口里随意地唱着,身上披袭淡紫色罗衫,上面印着精美折枝梅纹样,然而袖子却长长拖在地上,几达三丈,这是中州戏剧舞曲里常用水袖,柔软飘忽,全凭舞者功力才能收放自如。唱着唱着,身形随之转,水袖旋舞收放,登时如云绽开。
水袖是舞中极难种,讲求是指、腕、肘、肩四者协调和统,越长水袖越难以舞好,而她随意挥洒,居然轻如无物。时而如流雪回风,时而似白云绕体,时而又像条笔直银河垂落九天……时间室内似有白云千叠,雪鹤回翔,令人心旷神怡。
这样绝世歌舞,正是方才楼下王孙公子们横施,bao虐也未能求得见。然而,此刻唯观众却是大煞风景地打断她:“好好,别跳!晃来晃去,看得人眼晕。”
女子嗤笑声,手腕抖,三丈长水袖如同白虹掠过,瞬地被她收回掌心。她绕到屏风后,脱外面舞衣,里面却是件白绫刻丝雪鹤明月衫子走出来,头上松松挽个雾影髻,斜插支疏梅银簪,摇曳生光,与眸色交相辉映。
那便是叶城乃至云荒最负盛名美人:殷夜来。
慵懒声音,阻止她入内:“春菀,那些人都走吧?刚沐浴完,你先下去准备下睡前喝药。”
“是。”春菀在门外应声,转身退下。然而,在退下前,她眼尖地瞥见帘幕后个影影绰绰东西,不由猛然惊,几乎失声叫出来。
──那是双穿着靴子男人脚,正站在门后!
小姐房里,怎忽然出现个男人?
她嘴巴张张,却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只是深深地看眼,然后默不作声地退下去,彷佛什都没有看见──小姐向是个行素人,不为任何人可以左右,自己作为个下人只要恪守本分就是,自当三缄其口。
然而,擅自深夜留宿个男人,若是被远在海外白帅知道,那……
她满怀疑虑,独自走下楼梯。
“好,哥,你也回来吧,”听得侍女脚步路下楼,房内女子懒懒地对门后站着胖子道,“那群家伙已经走,不用那紧张,没事会吓到别人。”
“切!”站在门口人终于收起眼里杀意,啐口,转身进去,“那群龟孙子!如果刚才真敢上楼踏入这里步,老子定要他们辈子都找不别女人!”
“哈。”女子笑声,也不理睬他,重新曼声开始唱:“适才扫墓灵隐去,归来风雨忽迷离。此时哪有闲情意,柳下避雨怎相宜?……寒舍住在清波门外,钱王祠畔小桥西。区区伞何足介意,怎敢劳玉趾访寒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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