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姆妈!”在被风吹走瞬间,孩子惊恐万分地呼喊,身子刹那腾空而起。
然而,就在那瞬间,只手忽然间将他拉住。那是只冰冷手,冷得彷佛是死人所有。只是舒手便将孩子扯回地面。
德力格跌落在对方怀里,那个怀抱冰冷得让他哆嗦下。黄沙大得让人看不清楚东西,他只能隐约看到那个人个子很高,披着黑色斗篷。
大大小小旋风还在废墟之上狂舞,彷佛棵棵苍黄色树,扭曲着往天际压顶乌云里升起,摧毁着地面切,卷走牛羊牲畜和牧民。可奇特是,在如此猛烈旋风里,那个穿着斗篷人衣衫猎猎,身形却稳如磬石。
“够。”忽然间,德力格听到那个人低声说句,蹙起眉。
股旋风依旧在废墟上呼啸旋转,她身不由己地被风托着往上走,眼看离地面越来越远──她不知道自己是否会同传说那样,被萨特尔攫取去往地狱,还是在风停之后瞬间摔落成血肉模糊尸体。恐惧和痛苦同时逼来,令她思维开始紊乱。
刹那,有什抽中她脸颊,剧烈疼痛令她清醒过来。
娜仁惊呼声,看清楚打在她脸上居然是条鬃绳──那条绳子是他们用来捆扎帐篷,头还连在柱子上,另头已经断裂,正在狂风里噗拉拉地摆动着,彷佛条在空气里上下猛烈抽动着鞭子。
抓住它!那瞬,个念头涌入她脑海。
在狂风里,娜仁毫不犹豫地伸出手来,试图去抓那条断裂绳子。然而,马鬃编成绳子被狂风绷得笔直,她手尚未触及,绳子便啪声迎风抽过来。
他只是说两个极其简单字,然而,在那瞬,他身上斗篷却在忽然间凝定──这是非常奇怪瞬:在如此猛烈风砂里,那袭猎猎作响斗篷忽然间定住,彷佛有无形冰棱在瞬间封冻
娜仁没有料到被狂风抖直条绳子居然有这样大力道,还没抓住,剧烈痛苦便让她失声惨叫。血从她右手上流下来,整个虎口已经被那下击得粉碎,长长伤口直裂到掌心。生死交睫刹那,她竟没能抓住那条救命绳子。
“姆妈!”德力格声音越发凄惨无助,然而黄尘漫天,她已经看不见儿子脸。
“德力格!”娜仁身不由己地被风吹向天空,只能撕心裂肺地呼唤,“抱紧竿子!不要松手!抱紧!”
然而,她看不见此刻自己孩子已经要被风卷走。
德力格小小手已经再也没有力气抓住那棵木杆,手指滑又滑,根接着根松开。他边望着天空绝望地呼喊,边分分地被风从废墟上拔起,卷入漫天风砂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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