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海面上七星璇玑之灯无声沉没时,天空里有颗星辰也不易觉察地移动个微妙角度──从玑衡里窥管看去,那颗光芒柔和黯淡星辰正好落在西北方分野,和那颗缺失百年星辰位置重叠。
等高台上血迹和酒渍清扫完毕后,黑夜里便没有任何声音。
十巫之巫礼亲自带着战士们驾舟离去,在西海风浪里隐没──海那边就是云荒大陆,他们冰族人数百年前失去故土。苍穹下依稀有巍峨巨峰耸立,和空寂山脉南麓相接,横亘在沙漠和大海之间,宛如道沉睡屏障,将云荒大陆和西海隔开。
那便是他们冰族人神山。那座山里燃烧着不灭火,巨大力量还在山深处沉睡。
“轮回永在,魂兮归来!”
首座长老巫咸老凝望着东方尽头隐约可见高山,阖起手掌,默默祈祷:但愿上天保佑,星槎顺利抵达彼岸,让诸天星斗归位。否则沧流危矣!冰族危矣!
悔和埋怨。”巫咸低声,语气低沉,“望舒,你先祖曾在危难之际拯救整个冰族──作为他嫡系后裔,你也应该不辜负他光芒才对啊。”
“大人放心,”听到对方又抬出先祖来,少年叹口气,不情不愿地表个态,“定在年之内将‘冰锥’造出来,不会耽误这次大计!”
“好,”巫咸重重拍拍少年人肩膀,“望舒,记住,你可是飞廉少将后裔啊!”
飞廉将军。听到这个名字,少年却在心里叹口气。
为什自己要是那个人后裔呢?虽然荣耀,却也是种束缚。
在他掌心,那枚水晶球折射着幽幽冰冷光芒,里面彷佛有缕烟雾凝聚又散开。
七海之外云荒大陆上,万籁俱寂。
风从海上来,吹向座高耸入云白塔。那座塔位于大陆中心镜湖之上,从帝都伽蓝城拔地而起,高达六万四千尺,彷佛道白虹凌驾于九霄,万古不变。
白塔顶端设有神庙,庙里黑沉沉没有丝毫灯火。
神庙下三丈处,设有天象台,有天官日夜守望。
快要九百年,当年那个冲破空海两国围剿,带领全族离开云荒、在西海上重新建国先祖,如今已经被视为成为帝国开创者,和“破军”并称双璧,成所有流亡海外冰族人神样信仰。
然而,九百年,直无法夺回那片土地族人到底又在期待着什?
难道,真是在等待“破军”再度降临?
仪式终于彻底结束。
等到那些存活下来少年被个个地带走,高台上便下子变得空空荡荡,几个留下来值夜人开始打扫这片狂欢过后场地,将酒杯和鲜血清理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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