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影淡淡:“因为祂也没有赢。”
“哦……”朱颜似乎懂了,“我们最后打了个平手吗?”
时影沉默了一下,似乎不知道怎么回答。
那一天,他们两人联手而战,终于重创了那个来自西海的神秘智者。他一剑刺穿了对方的心脏。但是,当自己精疲力竭倒下的时候,对方却显然犹有余力——为何祂并没有取走他们的性命?难道是因为……
那一刻,时影的视线下垂,落在了朱颜的手上。
那只手,是有温度的。
“这……这是哪里?”她脸上一红,一下子回过了神,四顾,发现自己在一个陌生的地方。时影挥挥手,让御医退下,和她单独相对,道:“这里是空桑皇后住的白華殿。”
朱颜愣了愣:“我、我……真的没死?”
“当然没有。”时影的语气里透着怜惜。
她不由得发呆,低下头看了看自己的身上——她穿着干干净净的柔软长衣,身上也没有伤口,甚至、连痛的感觉都没有,就像是什么也没发生过一样。
疲惫,却依旧不失光芒,似是看不见底的大海。
“一切,我早已安排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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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颜闭上眼睛
,仿佛坠入了最深的海底,眼前一片漆黑,深不见底,如同幽冥黄泉的路,耳畔只有空茫的风声——隐隐约约中,她忽然想起这种感觉似乎曾经有过:那一次,被大司命从星海云庭带来白塔顶上神庙的时候。同样的虚无、同样的空茫,不知自己是生是死。
后土神戒在她的指间闪耀。数千年来,这枚神戒第一次出现在白之一族之外的少女手上。而朱颜却还犹自未曾发现奥秘,顺着他的视线低下头,只吃惊地嚷了起来
“你已经躺了整整一个月,”仿佛明白她的惶惑,时影的声音叹了口气
,“你的父王带着云荒最好的医生日夜守护,把你身上的大大小小伤口都治愈了。你醒来便可以直接下地活蹦乱跳。”
“真的?”朱颜闻声跳起,真的下地蹦跳了一会儿,然后呆了片刻,看向他,“那……我们打赢了?”
这个问题却让时影沉默了片刻,许久才摇了摇头,道:“没有。”
“啊?”朱颜怔了怔,“那……我们怎么还能活着?”
“师父……师父!”那一刹,朱颜下意识地喊出来。
“我在这里。”一个声音低声回答。
“师父!”她唰地坐起,睁开了眼睛,只听哎呀一声,眼前俯身正在问诊的御医被她撞得一个踉跄,幸亏身侧的时影抬起手扶了一下。
是师父?他……他还活着?
朱颜睁大眼睛盯着眼前的人看,一瞬不瞬,生怕只是一个幻影。时影看到她双目圆睁呆呆的模样,忍不住抬起手轻轻摸了摸她的脸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