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供品，是为
获得神
谅解而设。
——而最重
要供品，却是人本身！
大司命做完最后
个步骤，在神前合掌，低声禀告上苍：“九嶷大神官时影，幼年出家，自愿侍奉神灵终身。如今发心未毕而尘心已动，竟欲破誓下山，其罪万死——今愿以血肉之身而穿炼狱，亲自
他抬起头，看看神像，眼神黯然：“既然已经破誓言，不能全心全意侍奉，又何必尸位素餐、自欺欺人？”
老人终于点点头，叹口气：“也罢。
知道你就是这样严苛人，对别人是这样，对自己更是这样——影，你自幼出家，本该清净无念，却为何尘心炽热、至于此？”
时影叹息：“箭已离弦，如之奈何？”
“原来无论如何，你还是要为那个女人而破誓下山。”大司命也是叹息，终于点点头，拿起手里黑色玉简，“你真想好？不惜粉身碎骨、万劫不复，也要脱下这件神袍？”
“是。”
导他、提携他，教给他许多，从未求任何回报。
有时候，他也会想：这是因为什
？
可是大司命修为还在自己之上，在这个云荒，即便他能读懂任何个人心，却永远不知道这个老人心里埋藏秘密。
说话间两人缓步而行，速度看似极慢，然而脚下缩地千尺，转瞬便到九嶷神庙大殿门口。
那里，仪式即将开始，切都已经准备好。
“无论是否神形俱灭，都不后悔？”
“无怨无悔。”
“好个无怨无悔！”大司命拂袖回身，花白须发在风中飞舞，厉声，“那，看在你母亲份上，就成全你！去，在神面前跪下吧！”
时影往前步，踏入神庙，振衣而拜。
外面鼓乐齐奏，仪式正式宣告开始。无数神官侍从列队而来，簇拥神前，祝颂声如同水样绵延宏大，大司命持着玉简，按照上古步骤向着神像叩首，宣读帝都同意大神官辞去神职旨意，向孪生双神禀告下界意图，开始奉上丰盛三牲供品。
“九嶷神庙存在七千年，有过各级神官数万名。根据记载，想要脱离神职神官共计有九百八十七位，”大司命在孪生双神巨大雕塑下转过身，深深凝望年轻大神官，“但是，能活着通过万劫地狱只有十位。其他人，全部都灰飞烟灭，尸骨无存——此乃炼狱之路，汝知否？”
时影声色不动：“在下已知。”
“既然知道，也毫无退缩？”大司命摇头，似是无可奈何，“影，尘心是否动过只有自己知道——你大可继续当你大
神官，又何必非要去走那刀山火海？”
“不，”时影摇摇头，“神已经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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