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父亲呢?”她忍不住叹
口气，“他不管你吗?”
苏摩沉默很久，正当她以为这个孩子又不肯回答时，他开口，用细细声音道：“
没有父亲。”
“嗯?”朱颜愕然。
孩子眼睛上覆盖着糖纸，看不到眼神，低声道：“阿娘说，她在满月时候，吞下
颗海底浮出来明珠，就……就生下……”
“怎
可能?她是骗你吧?”朱颜忍不住失笑，然而话出口就后悔——鱼姬红颜薄命，生辗转于多个主人之间，或许连她自己都不知道这个孩子是和哪个男人生吧?所以才编个故事来骗这个孩子?
奇地凑过去。
“看海。”苏摩轻声道，将薄薄糖纸放在眼睛上。
这个房间里辉煌灯火，都透过那层纸投入孩子湛碧色瞳子里——苏摩看得如此专注，似乎瞬间去到另个奇妙世界。
“看海?”朱颜好奇起来，忍不住也拿张糖纸，依葫芦画瓢地放在自己眼睛上。
“看到吗?”苏摩在边问。
“胡说，阿娘不会骗!”苏摩声音果然尖锐起来，带着敌意，“你……你不相信就算!”
“相信，相信。”她倒吸口气，连忙安慰身边孩子，绞尽脑汁想把这个谎圆回来，“听师父说，中州上古有女人吞个燕卵就怀孕，甚至还有女人因为踏过地上巨人足印就生个孩子——所以你阿娘吞海里明珠而生下你，大概也是真。”
她急急忙忙解释半天，表示对这个奇怪理论深信不疑，苏摩握紧小拳头才慢慢松开来，低声道：“阿娘当然没有骗。”
“那说来，你没有父亲，也无家可归?”她凝视着眼前那片变幻光之海，叹口气，抬起手将那个孩子搂在怀里，“来。”
“看到看到!”朱颜睁开眼，瞬间惊喜得叫起来，“真哎……简直和大海模样!好神奇!”
灯光透射过那薄薄银色锡箔纸，晕染开片，圈圈水波似纹路在人眼前幻化出片梦幻似波光，如同浩渺无边大海——而海上，居然还有无数星辰隐约闪烁。
“是阿娘教给。”孩子将糖纸放在眼睛上，对着光喃喃，“有次问她大海是什样子，她剥块糖给，说这样就能看到大海。””朱颜蓦然动容，时间说不出话来。
鱼姬生，想来也和其他鲛人奴隶样飘零无助，带着个孩子，辗转在个又个主人之间。她最后十几年是在西荒度过，以悲剧告终——作为个鲛人，在沙漠里又怎能不向往大海呢?
而这个孩子，又有过怎样孤独寂寞童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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