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奈她厨艺太差,鸡汤没熬好,秋葵炒咸,大虾蒸老,红烧肉没放糖,也就白菜汤还过得去。她面子上有点儿过不去,但宋冉没在意,反正吃什都样。
自那晚知道宋冉病情后,冉雨微态度明显变些,改往日严母形象,对宋冉宽容许多,也不再对她诸多要求。大年初那天,明明自己有些咳嗽精神不太好,竟还破天荒地带着宋冉去逛庙会。只是逛到半她便嫌弃那庙会无聊,给宋冉买根糖葫芦和只布老虎就回家。
冉雨微天生不会说软话,不会安慰人;宋冉也排斥别人让她推心置腹分析心理问题。两人对生病这件事都闭口不提。
冉雨微尽量给宋冉空间,不叫她难受。只是人性格没法陡然扭转,她自己也克制得很辛苦。
宋冉感受到她压抑,无话可说,也无可奈何。
他抿抿唇,浅淡笑,从他们中间穿过去。
“敬礼!”
“唰”地声,战友们齐齐敬军礼。
李瓒从队列中走过。走到尽头,回身,立正,回敬个军礼。
出大门,李父上前来接他行李。
不舍得让李瓒去东国,准许他过去,无非是想着让他轻松地立点儿功,回来好升衔。这下好,立个等功,却……
距离去年爆炸,已经过去快五个月。能想能用切治疗方法都试过,李瓒身体各处都恢复,可耳朵问题依然没有解决。
从某种意义上说,他是个残疾人。
陈锋想到这儿,心里个咯噔。他也害怕,这孩子没有未来。
但他很快将这丝不吉利想法撇去,走上前搭住李瓒肩膀,说:“你档案要等开年后再审。阿瓒,你要是愿意,想想办法,给你在队里谋个……”
李瓒坐上副驾驶,系上安全带,扭头冲自己指导员和战友们笑下,挥手告别。
车开走时候,他平静随意地收回目光,却没忍住看向后视镜,直看住,看着营地越来越远,终于消失不见。
他抬头将脑袋靠在座椅上,拿手臂捂住眼睛,嘴角颤抖着,颤抖着,压瘪下去;而两行泪,滚进鬓角里。
……
除夕那天,冉雨微亲自下厨做道年夜饭。
“指导员。”李瓒轻声打断他,“爸爸来接,在门口等。先过去。”
陈锋哽住。清楚他性格,在这里多待天都是痛苦。
他拍拍他肩:“以后要是遇到什困难,记得来找老指导员。”
李瓒温和笑:“知道。”
李瓒背着军用包走出宿舍,目不斜视地穿过那训练无数次操场,到大门口时却放慢脚步——他战友们全副军装,分列两队,站着军姿为他送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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