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笑着摇头:“家住在江城里头,没事儿。但看到很多。”
宋冉点着头,表示明。
“你看!”李瓒下巴指指天边,提醒她。
那大片橄榄树林,果然开始缓缓消散。像是被水滴浸润过纸张,在水分蒸发后,点点慢慢朝中心收拢。
两人没再说话,他们沉默而安静,瞬不眨盯着天边缓慢消失白色橄榄树林,仿佛要将这刻景色和心情记刻在心底。
“没有。以为会去历史博物馆工作呢。不过现在,觉得做记者也很好,可以记录下很多很多事。或许哪天,就不经意记录历史呢。”
“倒觉得不需要等哪天,这世上存在每个人都是历史部分。”李瓒说,“你,,这里每个人都是。哪怕纸或笔不记得,这片土地也记得。”
宋冉听言,歪头看他。他坐在高高车顶上,眺望着远方天与地。说这话时,他似乎向往着什,眼睛里有说不出温柔深情。
她忽然就很清晰地感受到,感受到某种对生命,或者说对万物生灵深深热爱。
她心底忽然温柔无声。
和这片土地连接得天衣无缝,并没有浮在空中。可如果不是海市蜃楼,又怎解释面前奇景。
“你觉得是真?”李瓒扭头看她。
“这和路看到橄榄树林模样,除颜色。”宋冉说。
李瓒于是跳上车前盖,又走上车顶,单腿盘坐下,望着天边:“那们等等看吧。”
宋冉有些意外,却也觉得这是个好主意。她也爬上车前盖,荡着脚坐下,远眺地平线。
那片树林越来越小,越来越小,渐渐,只剩下棵橄榄树,孤独而又倔强地伫立在原野之上。像是对这片土地最沉默守望。
宋冉忽然说:“海市蜃楼可以许愿吗?”
李瓒轻笑起来:“这又不是流星。”
宋冉:“可觉得,大自然给切都可以许愿。”
话音落下,两人同时安静瞬,忽然异口同
她复而望向远方,说:“你呢?从小就想要当兵吗?”
“嗯。”他点头。
“为什?”
“记得98年发洪水吗?”
宋冉说:“们省哪个小孩儿会不记得?当兵救你?”
下午烈日当头照耀,没有丝风。
两人高低坐在车上,内心却分外平静安宁。
天地寂静而辽阔。他们等着。
坐好会儿,宋冉忽说:“现在想想,真奇妙。要是放在几年前,肯定想象不到,自己会开车走在个战乱国家破破烂烂水泥路上。逃亡到半路,还停车,坐在车上看海市蜃楼。”
李瓒抱着只膝盖,低头看她:“你那时没想过自己会做记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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