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格脚步顿:“她下楼?”
那人回答:“这冷天,她就穿件T恤休闲裤,手上全是血,疯子样抓着人问问题。”
“问什?”
“听她抓着旁边人问:‘他们是不是把他抓走,去打他?’不知道她在说什。见人就抓着哭。她抓着时候哭着说,”那人回想,“言格呢?言格去哪里
她狠狠地捂着头,惊恐地睁着眼睛,眼泪如细碎琉璃,滴滴砸下来,噼里啪啦碎成花儿。不能是真,她会承受不。
“你以为把他从黑暗里带出来,不,其实你把他推进深渊。见过阳光再失明人多可怜啊。”
甄意狠狠捂住耳朵,张张口,想说话,说不出;想呼吸,吸不进。她狠狠咬住手指,眼泪嘀嗒砸在血色手背上,她神经质地摇头,把自己抱成团缩在地上瑟瑟发抖。
言格要有危险,怎办?
“甄意,你想不想给言格报仇?”
“没有。”她坚决如铁,痛得恨不能蜷缩在地,偏偏她身子笔直得像个战士,捍卫着某个见不到底线,即使炮火纷飞,也绝不退缩,“绝对没有。”
可有瞬,仿佛穿越时空般,耳边响起句话:“放手!言格,不喜欢你。不!喜!欢!!听不懂吗?”是她声音,非常冷漠。她不记得她说过这种话,心中堡垒破开个洞,她立在秋风里摇晃下,用最后意志强撑着,木偶般死板地摇头:“没有。”
“有。”
“没有。”
“有。”
甄意猛地震,止颤抖,抬头仰望淮如冷酷僵硬脸,耳旁只剩个声音,阴冷,仇恨:杀她!
电话没人接,言格已料到出事。驾车赶去甄意公寓楼,门口围着大量人,林荫道上黄叶飘飘。言格大步过去拨开人群,地上摊血污,淮如睁着眼,手脚扭曲断裂。
十三楼上,甄意公寓栏杆边,白窗帘在风中飞舞。
有人议论:“看见她翻下来时,甄律师在栏杆边,还往下看。”
“听说她疯掉。”
“没有!”她尖叫,恶狠狠盯着淮如,目光凶狠而激烈,像只狂,bao野兽。
可淮如声音锋利如刀,寒冷彻骨,猛刺她早已破碎心:“为什他从你生活里消失?为什言格妈妈不准你接近他?他有自闭症,喜欢你,心追着你。你甩他,他不明白,也不肯,还眼巴巴去追你。好可怜啊。”
“你闭嘴!”甄意再也支撑不住,踉跄着后退,撞倒花架,紫色幸运草和泥巴砸在地面。
她不相信,可瞬间,眼前浮现出她从未见过画面。
少年言格……他白衬衫皱巴巴脏兮兮,脸朝下趴在垃圾堆里,像死,没有动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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