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出来。
在梦游。”他又说反话。
她咯咯笑，举起胳膊擦汗水，脸上又
条黑乎乎
线。
他看见她手里打火机，木木地问：“你想烧房子吗？”隔
半秒，“能不能让收拾东西先出来？”
“怎
舍得烧你？”她不满地叫嚷，把手里东西递给他看，“怕蚊子咬你，想给你熏蚊香。”
她汗湿手，白白截，像藕段，上面有好几个红点点。
他不太会欣赏，不像某人，见到月光皎洁都会兴奋地大叫，又蹦又跳。
奇怪，此刻想得最多不是案子，而是她肿肿眼睛和不停打哈欠样子。恍惚间，挡风玻璃上飘过去粒光，细微，闪，又闪。缓缓飞，渐渐隐匿在树林里。
很多年没见过萤火虫。
记得高二开学，他们班去南冲秋游。甄意狗皮膏药样黏去，他到哪儿她跟到哪儿。夜里，他不想参加篝火晚会，人先回房。
他坐在灯下看书，听见木门口窸窸窣窣，有什东西下下在拨动木门。
涵！”她跑去蹲下，紧紧抓住他胳膊。可这次，他没有说话。
夜色太黑，她看不清他表情。她再度摸到某种温热而黏稠液体。她惊得魂魄快出窍：“林涵，不要睡过去，保持清醒！”她摸索着试探他鼻息，还有气。
哆哆嗦嗦想检查他出血处，用衣服给他包扎。身后却响起脚步声，细碎，窸窣，走在满是落叶地上，清脆而温腻。
甄意浑身紧绷起来。
那瞬，月亮从云层里钻出来，把森林笼罩在片乳白薄纱里。月光缓缓从林涵脸上流过，他紧闭着眼，满脸血污。
“可这蚊香好难点，吹半天，地上灰全
刺猬？
他放下书，推门去看。
门后她蹲在地上撅着屁股，貌似在找什，他推门，“哎呀！”她磕到头，捂着脑门屁股坐倒在地，火星样东西飞溅在她腿上，“嗷——”她瞬间弹跳而起，双腿乱蹦手乱抖，“好烫好烫！”
“……”他扶着门，静默地看她秒之内无数个动作，不知她在搞什鬼。
“呀，言格，你出来啦。”她笑眯眯，风尘仆仆。小脸上全是汗，跟谁泼她脸水似，鼻子额头上黑乎乎像抓煤灰。眼角边还有颗极细小石子。脏兮兮。
而他脸上出现道影子，个人扬起把类似斧子东西。
她心跳骤停。
言格把车开到处安静小路旁，给言栩打电话。打完电话。他落下玻璃，熄火，靠在座椅里出神。
夜晚很安静，树林蓊蓊郁郁，风吹过，空气像泉水般清冽。
今天满月，偶有厚厚云层，阴晴不定。总来说，月色非常好，像层水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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