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不得,好像有第四个人。她直在对下命令,不听,她就自作主
想着要对她好,他抬起手帕,给她擦花脸。
手很轻,手帕很柔软,她再度发蒙,心脏在胸腔里突突地跳,紧张地咽咽嗓子:“言格,你为什忽然对这好?”言格不答,见她回过神来,把手帕放在她手心。
她接过来自己擦眼泪,渐渐开口,讲她醉酒后接到崔菲电话,可说到关键部分,她就讲不出来,只记得给言格打过电话,之后事情很模糊。
甄意边说,边惴惴不安。她心里已经压着千万斤重石,如果言格有哪怕点儿惋惜、不认可、否定或不适,哪怕点儿,都会刺痛她,把本就悔恨她推入更深地狱。
可自始至终,他没有。他只问:“和打电话之后事情,记不起来?”
“昨晚发生什事?为什梦里小女孩会质问你把她扔进山里?”
“因为……”甄意拿手背遮住眼睛,嘴唇苍白,剧烈颤动,才开口,眼泪就落下来,“因为可能真这做。”泪水成河,默默流淌。
她遮着眼睛不敢看他,她如此罪恶,如此丑陋,不知他会用怎样眼神看待她。她不敢去想,内心是那样羞愧,卑微,她自己都嫌弃自己。
可言格并没批判,甚至没有评价,嗓音依旧平淡而清和:“发生什事,让你这样做?”
他问题真宽容,不问她为什做,而是问什事驱使她去做。甄意愈发心酸,呜呜哭起来。他没劝,也没打扰,安静地坐在旁,包容地等待。
“嗯。”“那你记得当时感觉吗?”
甄意努力回想:“好像,声嘶力竭,在挣扎。”
“为什而挣扎?”
“崔菲,戚行远,姑妈,还有她,在商量把艾小樱扔掉,不肯,可他们都不理。”
“她是谁?”
窗外雨淅淅沥沥地下,风吹进来,带着雨水凉意。言格起身拿毯子,给她盖上。她滚进毯子里,埋着脸继续呜呜。她把自己脸哭成只大花猫,终于哭够,才羞愧地拿开手,惨兮兮地看他。他身白衣,安然坐着。俊颜清隽,眉目和淡,黑湛湛眼睛温和清淡,不带苛责。
“就知道,可以和你说。”她哽咽,胡乱抹眼泪。
言格眼眸深度,没作声。
她真没怎变。笑,就哈哈开怀,笑声朗朗传十里;哭,就哇哇大哭,可怜委屈又揪心;孩子般直来直去,还是那颗赤诚之心。他见她不哭,递给她张手帕。
她像是哭累,呆呆反应不过来,黑白分明眼睛水汪汪地看着他,有点儿蒙。她少有这般无辜又犯傻眼神,他心莫名像被她根手指轻轻戳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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