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爱的心渐渐松下来,小腿有点儿凉,胸膛却很暖和。言溯的西装对她来说太大了,套在身上空落落的,却有小孩儿偷穿大人衣服的感觉,新奇又好玩。
海上来的风吹着白色篱笆上的气球和玫瑰簌簌地摆动。
甄爱望向言溯。除去西装外套,他只穿了件衬衫,风吹来吹去,像扫堂一样,一下子鼓起他的衣衫,一下子又紧贴他的身体。
他短发冷硬,脸色白皙,甄爱猜想,他或许是冷的。
但她没把外套还给他,因为知道他从来都不容拒绝。
言溯垂眸扫一眼,眉心深深拧起:“谁给你换的这套乱七八糟的衣服?不冷……”
他习惯性地抬手去摸摸她的肩膀,可这次,手伸到一半就停住。甄爱的肩膀白白细细的,很好看。这样光露着,他摸上去会不妥。
他愣了愣,脸颊闪过一丝红,尴尬地收回手。
甄爱不明白他的意思,心随之坠落。
不想他下一秒就脱下西装外套,甄爱猛地清醒,刚要回缩,他已不由分说把西装套在她身上。
贾丝敏调皮地笑笑,和其他伴娘一起拥着新娘出去了。
婚礼要开始了,休息室里只剩甄爱孤零零一人。
给她找外套的人,也一直不来。
甄爱立在原地,渐渐冷意来袭。纱裙太薄,还是裹胸,才走到落地窗口就瑟瑟发抖。
她望一眼外边陆陆续续就坐的宾客,不敢出去。只有她一人穿夏装,这样出去,绝对会吸引全场目光。
她的心又像
这样更引人注目,甄爱要挣脱,言溯却紧紧扣住西装的领口。她细细一个在衣服里怎么挣都像是入了网的鱼,被他一双手便轻易地控制得牢牢的。
言溯不知她怎么闹别扭,本还不解,可见她急慌慌在他宽大的西装里拧来扭去,跟裹在蛹里的毛毛虫似的爬不出来,一时又好气又好笑,猜她是害羞,愈发握紧了手,唬她:
“现在赶紧去后排入座,不然等过会儿所有人坐好了,我就这样拎着你出去。让大家不看新娘,都看你。”
甄爱果真不动了,黑眼珠不可思议地盯着他,想不通他怎如此反常。
她只得硬着头皮跟在言溯背后出去。到最后一排坐下,没人注意到她。
她不在乎一切人的想法,但她还是难过了,她一定会给言溯丢脸。早知道就不该跟他来参加婚礼。
本来就不属于你的繁华,兴冲冲来凑什么热闹?
还想着,光影中闪过来一个人,眉目如画,眸光灼灼,正是言溯。
“你怎么又发呆了?”言溯掀开白纱帘走进来,蹙着眉,看上去颇有微词,可一看到甄爱空空荡荡的表情,他便愣住,故作的嫌弃撤得干干净净,眼中闪过一丝担忧,“怎么了?”
甄爱怔怔看他,无话可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