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突然抓住她,雪地白光映衬着他脸。
“程迦——”他清醒点儿,睁开眼睛。
程迦慢慢地开口:“还想说什,就说吧。”
程迦,事情发展和说不样。
“程迦,你怪吗?”
“你后悔吗?”
彭野摇头。
“该。”她把另枚戒指塞进他手心。他握住,摸索着,她把无名指凑上去,帮他给自己戴上。
她凑近他耳边,问:“准备好吗?”
“嗯。”
她小心地把他呼吸器摘下来,并没远离他脸颊。她欺身过去,吻上他唇,没有辗转,没有厮磨,只有唇瓣间最简单触碰,她和他气息微微交融。
她轻轻抿他下,做收尾,又重新给他戴上呼吸器。
程迦说:“你睡吧,已经买去上海机票。”
他不睡。
程迦说:“你不睡,就要干点儿别事。”
彭野抬起眼皮看她。
她滑下椅子,单膝跪下去,从口袋里拿出枚金色戒指,问:“彭野,娶。”
脸色苍白地冲她微笑。
程迦盯着他,眼眶里蒙上层雾气。
无非就是那句,万哪天不告而别,得原谅他,得不回头地继续往前走。
她有些恨和他心灵相通。
她再次抬头时,人又是淡淡,说:“你要不回来,就和别男人睡,给别男人生儿子。”
程迦也摇头,“你二哥救你,桑央七哥也救他。这就是你们。”
她说:“你慷慨赴死;你也竭力求生。再没有比这更好你。”
他苍白脸上浮起丝释然笑容,安然闭上眼睛。
到。
医护人员把他抬下去,程迦跟在旁渐渐走近直升机,脸色在冷风里发白。他太累,需要休息,她不想打扰他,生生松开他手。
他目光胶在她脸上,有留恋。
程迦说:“你来找,给你更多。”
彭野说:“好。”
风不大,雪还在下,程迦从车窗里望见不远处直升机。
她收回目光看彭野,他直在看她,眸光很深,像口井。
那枚戒指是昨晚在镇上买,很简单,个圆圈。彭野盯着看。
她说:“不愿意?”
“愿意,程迦。”他声音不大,说,“你知道,愿意。”
程迦把戒指套上他无名指,有点松,她说:“以后身体恢复,不会勒。”
他笑,“好。”
她说:“生三个。”
“他们会在甲板上跑来跑去,还会打滚。”
彭野就笑。想着她说最后句话,似乎就看到湛蓝天空下那样场景。
第二天,彭野被送上救护车,从医院去直升机停降地。
程迦走上车,到病床旁守着他。他眼皮微垂,竭力清醒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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