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接通，不到三声，那边接
起来。
“……喂？”他嗓音沉沉，有些哑，是睡梦中被吵醒。
“……”程迦捧着手机在高楼
夜风里打战。
彭野说：“说话。”
程迦张张
“迦迦，
放弃。住院接受治疗吧。别再折磨自己，也别再折磨妈妈。”
“有时候，希望那场车祸死不是你爸爸。”
程迦在夜空中伸长手臂，闭上眼睛，身体微微前倾。
狂风涌来，展开她裙子，她往后仰仰，毫无预兆，就听见彭野说：“你以后好好。”
她心突然安静下来。
“程迦，比你爱他，能为他去死。”
“那你去死啊。”
“程迦，王姗死，是因为们。你怎
还能若无其事地认为们还能在
起？”
“她死和有什关系？她全家死都和没关系。”
“程迦……你太可怕。”
程迦拉开落地窗，上阳台，面前是万家灯火。
她脱鞋子，爬上栏杆。她垂眼看着脚底深渊，慢慢站起来。
“你那是得不到就想念，徐老头哪里好？等过个十几年你三十岁时，他都满足不你。”
“有病。”
“程迦，你不觉得挺适合你吗？”
你还太小。你应该找更好，和你同龄男孩。”
“你和妈妈什关系？”
“就是在短信里说。”
“你亲口说。你昨晚和她睡？说啊！”
“是。”
“程迦，你值得好好活着。”
程迦睁开眼睛，发现自己站在狭窄栏杆上。她突然清醒，她双腿发颤，小心翼翼地蹲下来。
她从兜里拿出手机，打开通讯录。
她在光亮屏幕找出“彭野”，眼睛就红。
半夜两点半。
“直没向您道歉，对不起。”
“不原谅你。你是杀人犯。”
夜里风很大，吹得程迦身体有些摇晃。她裸露小腿在发颤。
她缓缓张开双臂。
她很努力，想配上比自己好，想脱离自己深陷这个队伍。她拼命往上爬，可他们不停地踩她、踏她、拖她、拽她……她筋疲力尽，撑不下去，太辛苦。
“不觉得。”
“陪你走大半个地球，从非洲到美洲，没功劳有苦劳吧。”
“是你拉出来。”
“都样。钱钟书说，看两个人合不合适，就得起旅行。程迦，发现没，你有个月忘关心徐老头消息。”
程迦站在高处，俯瞰脚下城市。黑暗像双眼，个洞。
“变态，变态！”
“啧啧，你叫程迦吧？长得是挺漂亮，可眼神太差。”
“什？”
“黄毛小丫头喜欢徐卿老师那种老男人，你什眼光？”
“你有病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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