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迦。”
“你是谁？”
“
是摄影师，程迦。”
彭野和何峥在草垛子上坐
会儿，石头在灶屋里喊何峥。何峥拍拍屁股上
草，看向彭野，“走不？”
彭野说：“再坐会儿。”
何峥叹口气，“这都是天意。说来，你也老大不小，该成家。他不干，这就是天意。”
彭野低着头拿烟头烧手里草梗，没说话。
何峥道：“记得二哥说，你喜欢航海，打算退去干这个？”
彭野没吭声。刚进队时说话，何峥不提，他都快忘。
他回头看，草垛很高，与灶屋顶上窗户齐平，他眼就看到屋里程迦，坐在稻草堆里，她头上琥珀散着光。
何峥说：“等哪天，这世上没人贩卖藏羚皮，咱们就解脱。”
彭野没说话，幻想性东西，他从来不考虑。
何峥又道：“最近听到消息。”
彭野扭头看他。
“黑狐要洗手不干。”
危险？”
阿槐轻轻地说：“那你们要把她保护好，”又加句，“自己也得多小心。”
程迦没吭声。
很快，阿槐帮着石头、尼玛炒菜做饭。
何峥和彭野则走去屋外聊天，两人经过院子里草垛子，爬上去坐着抽烟。
何峥又拍拍他肩，滑下垛子。
彭野把烟叼在嘴里，掏出手机，不是智能机，上个网摁键得摁半天，最终输入“程迦”，搜索。信号不好，进度条走得缓慢。
彭野抽完根烟，才勉强刷出网页。他条条地看。
草垛下有脚步声，彭野扭头，看见程迦深蓝色绣花裙摆。
程迦走到草垛子下，仰头看他，表情淡淡，“上边看得见太阳
他突然想起多年前。
何峥顺着他目光看过去，看到程迦，道：“说来奇怪，黑狐准备退隐，怎
对不相干女人下杀手？”
彭野回头。
他望着远处夕阳，眯起眼睛，说：“天意。”
“你叫什名字？”
彭野默然。
何峥看他失神样子，说：“怎你倒失落上？”
“他不干是好事，也是坏事。”
何峥明白他意思，他不干，他团队会遭受重创，四分五裂。可他不干，可能就永远抓不到他。
彭野吐出口烟，说：“兄弟们仇怎办？”
何峥问：“你以前说，打算抓到黑狐就退，是要退个彻底？”
彭野道：“太苦。要不是为着事儿没办完，没人撑得下去。但这事儿，永远完不。”
黑狐只是与他们梁子结得最深盗猎团伙，可他们日常巡查工作要对付除黑狐，还有大大小小十几个团伙。
这些年来，很多被灭，很多苟存，很多正在新生。
没完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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