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到今儿还没弄清楚身份呢?你是个商人,真把自己当救世主?她要死要活,路都是她选。自个儿不争气,怨不得任何人。”韩廷冷声,“只道你端着副道德标准高高在上,却没料你愚善到这种程度。你好心收她,她怎待你?你以为她感激你,人家跟你眼里那个欺她压她丈夫条心,把你往死路上逼。她在门口闹事断你后路时候,想过你半分难处?!”
纪星彻底失语,突然间没任何情感。是羞,是愤?是怒,是恨?是嘲,是苦?是悲,是叹?她都不知道,只是眼睛很痛,鼻子很酸。
今日连遭背叛,平日合作愉快医生出事把她推去最前头,真心帮助患者却被家属绑架过来讹她……他们个个挑战着冲击着她自小信奉价值观。她不知道究竟是世道太险恶,还是她太书生气,太过理想化。
她本就被这番冲击搅得心力交瘁,原想强撑着解决问题再独自消化,此番却猝不及防被韩廷手撕开遮羞布,将她狼狈模样,bao露无遗——她就是那个滑稽而固执唐吉坷德。
眼眶越来越酸,她突然解开安全带,摁开车门锁,推开车门,逃下车去。
蠢?”
纪星愕住:“什?”
韩廷已经把车开到家门口停下。
他熄火,回头看她:“你还指望给她做第二次手术?出院不到周就上工地,把身体折腾成这幅模样。这种病人,这种家属,你还指望给她第二次手术?嫌他这回讹得不够多是不是?”
纪星争道:“会跟她沟通跟她讲!康复期注意事项给她讲清楚。”
韩廷追下车,几大步上前,拉住她手腕将她扯回来,训斥道:“说你几句你还耍脾气,你这性子……”
话到半,戛然而止。
她别着脸庞,嘴唇直颤,水珠子在通
韩廷冷笑:“那是上次没讲清楚?”
纪星哑口。
“腰椎患病人,别说康复期,康复之后都尽量别干重活。她没这个条件,又摊上那个丈夫。不论给她多少次手术,都会复发。这样志愿者不知道你是怎选进来,现在把她给你剔除,你还想留?留下来做什,做星辰试验史上块黑历史?你是开救济院呢还是当慈善家?这次不断干净,他们能反反复复狗皮膏药似粘你辈子你信不信?到时再来个手术七八次仍有后遗症新闻,你这公司要不要开?”
善与利较量,不过如此。
纪星脑子骤然麻木,徒劳而机械地说着自己都不知真假话:“治疗过程记录在案,能证明星辰没错。哪怕接受第三方检查都行。她……刚看见她后悔……把她扔在那里不继续治疗,以后就是个残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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