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经,陈樾从未觉得自己可怜,只是偶尔觉得孤独,中性词孤独,仅此而已。他坦然,自尊,从容,不卑不亢,这也是为什他能跟家境悬殊何嘉树做最好朋友。
他不可怜,只不过有那唯心酸,是不敢对喜欢女孩表白。
陈樾望着舷窗外夜上海,看看肩头她,时竟觉有些恍惚,仍不太真实,仿佛天降礼物。他低头,拿下颌贴贴她温热额头,又没忍住拿嘴唇碰下她眼睛。
孟昀有些醒,眯着眼
飞机上,她又把脑袋埋在他脖颈间睡着。
陈樾感觉得到,她很黏他。就像她说,她谈恋爱很投入。
他喜欢她这种黏,这种投入和依赖。他很想把自己所能回应切都给她,唯心虚,在于害怕配不上。
回首成长路,他孑然身,无牵无挂,心底仿佛从来都是寂静无声,连山风都刮不起半点波纹。
和世界微弱牵绊,是奶奶,是资助他那对夫妇。他们都从他生命中淡去。剩下他孤身人,直到后来,多个她。
见龙小山也在旁偷笑,就说:“龙小山,你要好好学习晓得吧,以后你要是像陈樾哥哥这厉害,就会有像这样聪明可爱有才华大美女喜欢你。还有你们几个,都样,听见吧?”
群男生炸窝,全部拿曲谱捂脸。龙小山羞得脸红透,倒在青石板上打个滚。
坐在屋子里陈樾没忍住,捂下眼睛,遮去笑意。
屋外闹阵,很快回归秩序。
陈樾看书到半路,扭头就见满院子小小少年,还有她。
大学啊——
读大学之前,陈樾没想过人生会冒出无数种意外,比如他对她动心。
毫无预兆地,在棵山核桃树下,她撞进他心里。
那时他,甚至不知爱情为何物,就稀里糊涂地默默喜欢上她。
暗恋是件吊诡事。他对她暗恋,将她点点打磨、抛光、奉上神坛,她做任何事情都很可爱,都在闪光;也是同样暗恋,将他点点磨损、碾压、撕裂、褪去光泽。
她轻挥着手臂,少年们歌声飞扬。风吹着张张乐谱,像展翅白鸽。
木屋青瓦,天空高蓝,阳光照着,是镶嵌在门框里幅画。
……
周末过,陈樾回上海。孟昀收拾行李,跟他道踏上旅程。
面包车、绿皮火车、高铁、飞机……孟昀在陈樾身旁,肩不背手不提,只管喝奶茶,随时随地人坐下就往他身上靠,当他是个人形靠枕。回上海路途于她而言异常轻松愉快。她全然忘两个月前独自前来时惨状。当初无穷无尽漫长孤独旅途,如今有他在身边,舟车劳顿都变得像出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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