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起龙小山脸,大部分时候坐在教室最后排沉默安静偶尔偷偷不自觉蠕动嘴唇唱歌那张少年脸;想起有时候别男生玩闹过火,他轻轻拉扯他们示意安静那只手;想起刚才在课堂上发火那瞬间,其他学生惊恐表情。
她觉得自己像面玻璃,啪地下碎裂。
她站在空荡教室里,像被扒光衣服,懊悔,羞耻。她无力挽救这局面,像网球拍次次接不到球时挥过空气。
她感到恐惧,突然就说:“不干。”
这下轮到陈樾错愕:“孟昀——”
种废话。问你,哪个家长、哪个老师在生气时候,在看见学生在课堂上打架时候不会骂人?”
陈樾觉得接下来要说话她理解不,可他还是说:“这里孩子不样,他们心思很敏感,很脆弱。龙小山家庭很特殊。”
“就该照顾他特殊?那他有没有尊重过这个老师感受?”孟昀问,“有十个班,三四百个学生,不可能知道每个人特殊。当学生苦,当老师就不苦吗?他们心思敏感脆弱,心就是石头?他们在课堂上讲话、传纸条、睡觉、打牌、打架时候,有没有想过老师心也很脆弱!”
陈樾看着她,放轻声音:“知道你这段时间还在跟他们磨合,很累。但你不该把情绪带到课堂上。你是成人,应该要比小孩更好地处理情绪。”
“可处理不!尽力!”孟昀骤然打断他,这些天压抑在心里挫败、无力和绝望喷薄而出,“尽力教他们,他们就是不爱学,不知道他们到底想要什,他们只想玩。原以为当志愿者可以帮他们,但他们根本不想要。他们点儿都不感激。”她越说越激动,越委屈,失控,“他们半点感恩之心都没有,觉得切都是理所当然!他们根本就是忘恩负义!”
她不听,下就哭
陈樾愣,盯着她看会儿,问:“你对他们有什恩?”
孟昀怔住。
“只知道你准备不足,手忙脚乱,却没想到你是这想。你已经是来奉献爱心志愿者,他们就该感恩戴德,识好歹,对吗?”陈樾说,“觉得理所当然是你。你真尽力用心?你关心过他们吗?你在骂龙小山之前,有没有先问下,发生什事?你有没有想过把他单独留下来谈谈,而不是在课堂上发火?你自尊心受不,有没有想过他?孟昀,他还不到十三岁。”
“你扪心自问,龙小山这个孩子,就冲他这些天在你课堂上表现,当得起你说‘地痞无赖垃圾流氓’吗?你问你自己,他是吗?”
孟昀张张口,股疼痛酸涩滞涨在喉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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