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在魏晋延续政治逻辑之下,吴兴沈氏地位实在太低,这并不会因沈哲子人权重而有所改变,只要这种政治逻辑得以延续下来,随着沈氏皇权不断压榨世祚世禄这种世族传承方式生存空间,反扑定会发生。
如今天下世族作为股政治势力,已经达到空前衰弱,正是断前朝最佳时机。趁着沈哲子权势威望此际达于最高之际,让皇帝清清爽爽退位,不再以晋祚废帝而自居,也能最大程度避免皇帝在于后岁月中卷入此类政治风波危险。
放弃个虚名,换来余生安安稳稳,这同样也是沈哲子回报他那个壮夭岳父以最大善意。因为随着新朝建立且开始
听到沈充讲起这二者故事,皇帝也忍不住点点头,这两人正是他所设想中自己结局。
“臣请问,陛下较于肃祖孰贤?”
听到沈充这个问题,皇帝心中羞恼顿生,但还是沉声道:“皇考英断慑众,力除巨*,朕虽享位年久,概承惠先王。”
“肃祖所以不寿,虽坊言野传,不知可有片言曾入陛下耳中?”
皇帝听到这话,心中又生激怒,原本已经坐回御床,却又拍案而起,怒视沈充。
沈充再次俯首道:“持兵于手,贼迹昭然,尚可力除。藏兵于怀,阴谋于内,却难敏察。今世不同旧世,古迹不可穷效。沈氏既非中国冠带旧著之宗,亦非江东佐政元辅门户,力破强虏之外,仍需猛除国中累代积弊,陛下以非常之身即便深居庭门之内,却难严阻*声侵扰,不忧于近,当忧于远,为永世共好为念,愿根患永除!”
沈充这番话,可谓道破个残酷政治逻辑。所谓礼法、政治,看起来是很复杂高端概念,但是讲直白些,这些概念所解决问题就是人作为个个体,在社会关系中所处位置和排序,而在这当中,没有人情。
沈哲子不愿接受禅让得国,全面否定晋祚法统,这从私人道德层面来讲,可谓是典型端起碗来吃肉,放下筷子骂娘。这些年来,他虚尊晋帝,窃持权柄,做晋祚朝廷封授大将军也很快活,言则必称王事,行则必举大义。
结果刚刚撂倒羯主石虎,转眼就说不是晋祚臣子,哄你们玩呢。这从人情上来说,是让人非常不能接受。但是从治国层面上而言,他不得不如此。
汉献帝、魏元帝这二者之所以能够在失位之后尚能于新朝颐养天年,这当中有个原因,在于魏晋幸媚得国,当然他们所献媚对象并非君主,而是另股重要势力,世家大族。而世家大族也是前朝所赖以成国重要力量,他们在新朝各有归宿,除极个别之外,对前朝几无追缅,前朝废君自然也就不成威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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