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当有天沈家家世衰落下来,这番旧怨会被再次翻起来,但起码目前,周氏不得不放低仇怨,礼迎公主仪仗。
沈哲子近来除面见接待各家族人之外,还有件事不能不理。那就是随着离都渐远,公主情绪也时好时坏,小女郎从未离家这远,时而会有新奇欢欣,但大多时候都是情绪低落,间或泪流不止。
这天在行过阳羡后,沈哲子刚刚迎上自家前来接驾同时运送补给米粮队伍,便又听公主仆人来报公主又在闹情绪不肯进餐。
对于安抚公主情绪,沈哲子倒不感觉厌烦。这小女郎近来虽然敏感许多,但大多数时候还能听得进去道理,并不是味刁蛮任性。
听到这话后,沈哲子对叔父沈克歉意笑笑,沈克正忙着教训在都中玩野儿子沈牧,见状后摆摆手道:“青雀速去,千万不要失礼公主。”
下。”
“走罢,该走须走,若眼下不走,以后未必能轻松离开。你走,朕于世道便再无亏欠,再无遗憾。”
皇帝叹息声,继而脸上又流露出威严之色:“朕也该走,离开这里,去朕该去地方。天子居中,岂可久居侧堂!”
……
护送公主离都仪驾队伍堪称庞大,除沈家本有千余人外,尚有两千宿卫禁军。旌旗招展,威仪十足。
沈哲子匆匆行往队伍
除这些随员之外,尚有太常华恒以下等数十名台城礼官,他们要直跟随到武康沈家,在那里主持公主与沈哲子大婚。
这庞大支队伍,若走水路还好,但诸多权衡后,最终还是选择陆路。毕竟大江不靖,时有羯胡或乱民木漂江上作乱,京口晋陵流民众多,陆路虽然辛苦些,但毕竟安全。但沿途补给却是很困难,虽然台中下诏沿途地方官署筹措给养,安排仪驾行止。但各地方情况不同,也难尽数妥帖。
这时候就体现出沈家作为江东豪族力量,从离开丹阳开始,沈哲子便派人先行步,通报沿途各家,希望能予以方便。路下来几乎没有遇到什波折,各家虽然交情亲疏不同,但也都给沈家面子,有人出人,有粮出粮,有地方出地方,满足庞大仪驾所需。
哪怕在沈家世仇周氏所在义兴郡,都没有发生什意外。周氏显宗脉虽然被杀尽,但剩余族人在义兴同样是首屈指豪族。当年沈哲子第次往建康去,就因周家举义军盘踞义兴郡治阳羡,而不得不转道北上而行。
可是今次到达义兴后,仪驾却受到各家欢迎礼待,就连周氏也不例外。再深仇怨,总有淡化那天。如今沈家势大已成不争事实,周氏再执旧怨不放,也是于事无补,奈何不沈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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