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话音顿,听到殿下咀嚼声停顿下来,便又说道:“朕只偶发闲语,你不必应答,继续进餐罢。”
皇帝虽然这说,沈哲子还是有些狐疑,吃顿饭而已,莫非其中还有什玄机?怎竟然都扯到南北之分问题上来?
他再拿起筷子,进餐之余,也在留意这些餐食种类,想要窥出丝玄机。这案上饭菜确丰盛,只是每样都不多,看样子是让他每种都尝尝。既有南人特色鱼羹肉粥,又有北方惯食炙肉乳饼,品相风味兼具,显是花烹调者不少心思。
但由这些,沈哲子却实在看不出什玄机,便硬着头皮将每种都尝尝,渐渐地饱起来。旁边内侍又奉上茗茶,供他饮用消食。
吃过饭之后,沈哲子精力旺盛些,端坐起
听到皇帝这家常闲语般和蔼语气,沈哲子便愣愣。
两名内侍自殿旁行出,将沈哲子引入席中坐定。心内虽然不乏疑惑,但在嗅到那满案餐食香气后,沈哲子肚子不争气发出咕咕响。黎明时他在家进食不多,浅尝辄止,眼下已经到午后,早已经是饥肠辘辘。
虽然腹中饥渴难耐,但沈哲子却端坐在那里,目不斜视。那礼仪章程中可没有苑中赐食这项,摸不透皇帝意思,他怎敢妄动。
屏风后又响起皇帝笑语声:“看到你这样子,朕便想起当年自己大婚那日,备受礼章之苦,竟日不得粒米滴水。其实这又何苦,大喜之日身如刑锢,经年后想起都有余悸。殿中只翁婿两人,你也不必再持礼法,适宜即可。”
听到皇帝这话,沈哲子心中顿生浓浓暖意,大有知己之感。方才过去那半天,于他而言真是平生未有之惨痛经历,刚才换衣时贴身中单简直像在水中打捞上来样,提在手里都不断往下滴落汗水。
“小臣敬谢陛下厚爱!”
说出这话时,沈哲子真有几分感激涕零。今次面君,皇帝待他态度和蔼有加,迥异于前次,这是爱屋及乌,真将他当做后辈看待,如此体贴,这岳父真不是白做。
皇帝于殿上笑两声,旋即便又说道:“进餐吧。”
内侍侧跪在案旁布餐,沈哲子也不再拘泥,拿起筷子便开始夹菜,初时尚有留量,不过片刻后便也不再矜持。案上餐食倒也没有什珍馐,但却精致美味,足堪果腹。
皇帝在屏风后躺于榻上,闭着眼似在假寐养神,耳边听到沈哲子轻微咀嚼声,嘴角渐露浅笑,过好会儿才又说道:“南人饭米饮茗,北人食饼喝酪,民俗不同,各具风味。饮食,生之本。人无分南北,地无分南北,食亦无分南北。案上这些餐品,南北兼具,有你或不曾见过,但若入得口去,应知亦是令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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