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诚摇摇头,脸上再无离开时那种振奋之色,语调低沉干涩:“太保不曾召见,只着人转告,但处分内,勿言其他。”
“这、这是何意?莫非太保亦怯中书之势,不敢出头发声?沈家屡次忤逆他家,难道就不计较?”
张闿脸色变得难看起来,口中喃喃片刻,继而恨恨道:“无胆伧子,居然怯人势大不敢报仇!哈,难怪要被羯胡赶过江来,群色厉内荏、虚有其表之辈!他家大事败遭,胆气丧尽,竟连脸面都不敢再保全,实在可耻!”
“自太保官署离开,转向御史台准备邀请孔公,却见孔公正与蔡侍中相携离开,似要同往葛公府中。”
张诚见伯父如此失态,本不敢再多言,但终究不敢有所隐瞒,只能语调沙哑继续说道。
张氏有留手,是因为不想给人留下个盛气凌人苛政姿态,而先前太保之所以作力争而屈姿态,则是为加重他这个形象。
这样小动作,时之间对他不会有什实质性恶劣影响,但日积月累而下,隐患旦爆发出来,则会给他带来极大困扰。
明知太保心中所想,庾亮却又不得不为此。这是他作为个挑战者天然劣势,相对于太保,他无论门第、资历还是名望、才干,都要逊于太保。只有摆出这样强硬姿态出来,才能在最短时间内树立起足够威信,从而对那位“江东管夷吾”形成制衡。
否则,凭此公和稀泥手段本领,庾亮将会被牵制事无成,泯然众人。
庾亮亦知自己这种行事风格,在眼下这个时风中,风评自会逊于太保筹。但面是虚名,面是实际权柄,他若不想沦为附庸,便没得选,这是他天然而有无奈。
“什?”
若说先前之事只是让他激愤不耻王氏,那这件事则彻底击垮他心内防线,脸色已是变得煞白。御史中丞监察百官,此刻他家麻烦缠身,哪怕再如何迟钝,他也能感受到孔愉与蔡谟混在起,于他家而言意味
罢黜阮孚之议虽然已经在台中议定,但要改动如此大员,仍需皇帝用诏,臣下无法自决。庾亮面草拟诏书备呈御览,面在心中不乏感慨。关于选帝婿这件事,他兜个圈子,最终仍要归于皇帝意愿。其中虽有诸多原因,但若说心内没有挫败,那也是不可能。
“假使陛下能够享国长久……”
庾亮心内忽然泛起这样个想法,旋即自己便摇摇头,已经注定不会发生事情,再作深思也是无益。
……
张闿在官署中坐立不安等待,几近望眼欲穿,终于盼到张诚回来。待其入门后看到其脸色略呈灰败状,张闿心绪骤然绷紧,语带颤音道:“太保可有表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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