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钱凤话,沈哲子蓦地醒悟过来,是啊,但凡要做成什事情,唯有进取,岂能坐观!现在要考虑问题是,他该不该娶公主?如果该娶,哪怕用强,也定要娶回来!
对于那位兴男小公主,沈哲子只闻其声,不见其人。若出于感情方面考量,无凭无据,过于牵强。那就只能从利益方面去考虑。
皇帝命不久矣,接着幼帝履极,太后临朝听政,庾氏外戚家独大,兄弟相继把持内外数十年。沈家与庾家本有呼应,原本可以不必担心。
但沈哲子心知庾亮日后会是怎样刚愎自用,还有历阳苏峻这个随时可能爆发大隐患,若在政治上只和庾氏家往来,沈家日后实难避免动荡。
虽然庾怿跟老爹关系不错,自己这里也有把持庾条手段,但政治上取舍实在很难以人情为转移。庾家另外那三
才指着沈哲子笑道:“小郎君静气卓然,如此大喜尚能镇定,实在是常人难及。不过你之思量止于权谋,阅历不及,终究有缺。须知当今陛下非只人君,亦为人父。若以人伦亲厚而论,所列七家皆非善处,唯独小郎君只怕早已是君心钦定!”
听到钱凤话,沈哲子略感错愕,再拿起那名单看起来。他刚才推断确实只考虑到时下政局变动,却没有深想皇帝为人父者心内真实想法,实在是他两世为人也没这种感受和体验,因而直接将这因素忽略。
钱凤凑过来说道:“王氏高门,族人众多,门内倾轧频频,岂是小娘子善归之所。高平郗氏新来未稳,家业尚未立足,尚要受披荆斩棘之苦……”
听钱凤由个父亲角度去解读这份名单,沈哲子赫然发现,自家确实是最适合公主人家。虽然清望不高,势位却极隆,家境豪富,位处吴中安详之地,除非鼎覆之灾祸,否则不可能遭受兵灾。换言之,他家只要不做乱,吴中可保绝少兵灾。
若从这点考虑,倒能解释皇帝对老爹和自己超出规格封赏,不希望公主夫家门第过于寒酸。
但是个有重整山河抱负帝王,垂死之际后事安排只考虑儿女情长,这可能吗?
而且,若果真如此话,为何要挑出八家备选,直接选择自家不是更好?莫非皇帝所面对之形势,时下已经窘迫到连儿女亲事话语权都已经不能言决之?
沈哲子久不至建康,加之如今历史已经大大变样,对于苑中情形如何,实在猜度不到,因此时间倒有些迷惘。
钱凤见沈哲子沉默不语,又说道:“时下之重点,不在于小郎君与猜度是否正确,而是郎君愿不愿意选为帝婿?若是郎君有意,即便只有万机会,也当尽力博取次!”
言惊醒梦中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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