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事情那简单,倒不必苦闷。”
纪友蓦地叹息声,哭丧着脸对沈哲子说道:“叔母便是顾家娘子,在七娘子这辈里排行第三。”
听到纪友诉苦,再见他副愁眉不展样子,沈哲子险些要捧腹大笑,原来如此啊!
这年代婚议嫁娶对辈分要求还是蛮严格,譬如时下官居尚书仆射平阳邓攸,幼年丧父、丧母、丧祖母,连守孝九年,人皆称许其孝道。南渡时为保住早亡兄弟之子而遗弃自己儿子,时人皆以高贤称之。然而纳妾时,却错纳流落在江南外甥女,致使白璧留瑕,为人诟病。
虽然纪友与那顾家七娘子年龄相当,亦无血亲,但却已是两个辈
训顾氏仆人得知沈哲子身份,心中虽然不忿但却不敢再强硬,老老实实退回亭子里,只能自认倒霉。
若是别家把他们打,顾家脸面岂容受损,怎样都要报复回来。但若因他们几个仆从而让主家与这新起吴中豪门起冲突,无论争执结果如何,他们几个人肯定要受到主家重罚!身为高门奴仆,岂能没有这种觉悟眼色,不敢再撑架子,只能在心里腹诽几句狂悖武宗,少礼不文!
略过这件小事,沈哲子与纪友并肩上山,眼见纪友神情还有颇多不自在,沈哲子笑语道:“山上那位顾氏女郎,可是文学欲以溯洄从之,溯游从之所谓伊人?”
纪友听到这话,老脸更是红,副青春期骚情无限、却又羞于启齿样子,连连摆手道:“维周不要乱说,顾家七娘子乃是元公幼女,怎能……唉,心内实在忧苦。”
听到这话,沈哲子不禁微微愣,再看向纪友时脸色便有不同。元公便是顾荣,死掉已经十几年,纪友中意那位顾七娘子居然是顾荣女儿,联想到顾毗年纪,怕不是已经徐娘半老吧?难怪纪友会有这种异于常态羞涩。
彼此相熟,早已不拘礼数,沈哲子拍拍纪友肩膀,安慰他道:“所谓好吃不过……唉,文学你青春懵懂,确是难挡为人妇者风情韵致,发乎情,止乎礼罢。”
纪友正黯然神伤,听到沈哲子安慰下意识点点头,继而才回味过来,面皮通红不悦道:“什为人妇者?顾七娘子年未及笄,尚未婚议!维周你把想成何种人?”
见纪友这副气急败坏模样,沈哲子倒是有点尴尬。年未及笄?那就是还不满十五,顾荣死掉都十几年,没想到还有这样个年纪小女儿,看来老先生晚年生活很快乐啊。
“时念错,文学不要介意。”
沈哲子干笑两声,不过旋即又奇怪道:“既然尚未婚配,彼此年纪门第又相称,文学正该鼓作气礼定佳人,何必在这里作相思伤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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