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保住自家该得战果,沈哲子却并不开心,只是因为损失实在太大。严氏调集到苕北庄人丁,损失过半。这些人分拆安置后,都是可以快速投入生产宝贵人力,然而现在却毫无意义抛尸荒野。
究其原因,还是因为错估严氏与羯胡关系。沈哲子原本以为严家就算要勾结羯胡入寇,也要从海上来,凭老爹会稽郡兵与徐茂合力,可以毫无压力歼敌海上。若非钱凤心细发现酎金,沈哲子实在想象不到严氏胆大若斯,竟然直接在吴中境内豢养部羯胡!
诸事议定后,沈哲子当即向乌程几个家族表示要购粮。方面就近调集,以稳定苕北庄人心,只要有吃,再大灾祸人心都能快速平定下来。
将之大肆屠杀!
与整个江东民心相比,这些小民生死荣辱,自然也就微不足道。
新年伊始,元日杀敌大胜,无疑具有别样意义。因此,在整理过战报之后,虞潭当即决定,将那些羯胡首级砍下,并严安和部分严氏子弟首级送往建康。这场大胜,自然要雨露均沾,运送羯胡首级队伍,很快就由各家拼凑出来。
人员安排上,虞潭也给沈家极大优待,郡府别驾沈恪作为此行首领,而沈牧则作为战阵勇猛、杀敌最多义士随行。
当然,虞潭也并非淡泊名利,上呈朝廷奏章中笔法转,主持运筹之功便归于自己名下,同时也将十几个自己属官列名战报中。做完这些之外,便又谈起当下善后事宜:“严氏引胡作乱,庄内尚有残部两千余,这些残部要如何处置,不知诸位有何看法?”
“使君之言,小子不敢苟同。严氏自恃家势,胁迫郡中良家小民,这些小民战阵上有反正之功,乃是义士,并不能与严氏逆贼混为谈!”
虞潭话音刚落,沈哲子便起身表态道。
虞潭听到这话后,嘴角便禁不住微微颤,他将那些幸存者定为严氏残部,而后以罪归入吏户役使,以充郡府之实,便可顺理成章。但没想到沈家这少年态度也坚决,虚名可以推让,然而实际战获却绝不肯松口,将那些人归为良家义士,绝不许郡府插手安置。
这些所谓义士,又非在籍良民,自然转头,又归为沈家荫户部曲。虞潭心内虽然有些不甘,但他仅仅只是个单车而已,并无督军事之职,有此战胜是因为郡中义军共推为盟主,若还固执自己想法,这盟主之名只怕转头就要落到旁人名上。届时他非但无功,还有大罪!
略沉吟后,虞潭也只能承认这个事实,干笑声后说道:“小郎君所言正是,老夫倒是失言。这些义士非严氏残部,身罹此难不损其节,应该予以褒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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