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内气氛有些尴尬,列席在最下方庾怿眼眸暗转,将众人神态各异表情收入眼中,心内却在思忖,大兄若今日在堂上,不知会作何论。不过旋即转念又想到那沈家小郎若能列于席上,不知又会有何惊人之语?
早先他有谋外任之心,得沈哲子劝告留于建康,如今已经由门下黄门侍郎转任尚书吏部左丞。虽然不任吏部主官,但时下吏部尚书陈留阮孚终日醉卧酣睡于家,不理事务。吏部选官任事,庾怿便有极大话语权,已经算是重用。
皇帝又感慨几句,勉励卞壸又谢王导之教,不打算再延续先前话题。继而视线落于位于堂下后排庾怿身上,便笑道:“内兄又是茕茕之身,不知诞伯又醉于何乡?”
庾怿没想到皇帝转移话题落在自己身上,诞伯便是吏部尚书阮孚雅号,堂堂吏部主官终日醉不见人影,自然是严重渎职。皇帝虽是调侃语气,庾怿却不方便直言主官之非,因而时间不知该如何回应。
不过很快便有人为庾怿解围,发言是尚书令郗鉴:“吏部大冢宰之重,职责选任,阮孚居其位却不履其任,终日放诞于外,不合礼制,臣请议除其官。”
大权独揽,任用幸佞,威临当时。
这虽然是事实,但大庭广众宣讲出来,皇帝心中怎会淡然。
然而王导却并无作罢之意,继续说道:“及至太祖以罪诛高贵乡公,诸贤家庙并废,内外威望毕集,国自至耳。”
若前句还有所保留,那后句便将司马家不臣于君、篡权谋逆恶行赤裸裸披露出来。皇帝闻言后已是情难自控,蓦地站起身来,攥紧手中如意,双眼直视王导。然而王导垂眼正身,神色依然寡淡。
众人似是难禁地龙热浪于堂中翻滚,或是以手扇面,或是捧茶低啜,眼神左右飘忽,不敢再抬头去看。
“阮公时之高贤,才具足堪其任,若不得用,是虚置其才。”
皇帝笑吟吟说道,面上虽是推崇阮孚,心内也颇不
啪!
声清脆之响,皇帝手中如意摔于殿下,正当众人心弦紧时,便见皇帝以手掩面,跌坐于榻上,语调悲戚道:“若果如太保之言,晋祚安得长久!”
听到皇帝这般表态,众人心弦松,暗道今日这场无形风波该是过去。
然而正在此时,堂中另侧则响起个稍显冷厉之声:“太保谬矣!高祖行迹,岂独正始!抗蜀压吴,功勋彪炳。检索天下,遗贤并举。开渠囤建,天下欣赖!”
众人转头看去,只见发言者是领军将军济阴卞壸,乃是个从于东宫社稷纯臣。对于王导所言,据理以争。正当众人担心风波再起时,却见早先发惊人之语王导如瞌睡般,只是垂下眼睑,并不回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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