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哲子突然拍脑壳,他真是抱着金大腿在要饭啊!如果自家生产出高度烧酒,还怕没人卖粮给自家?到时候只怕要顾客盈门,粮食装都装不下!
俟想通这个环节,沈哲子心中彷徨尽去,恨不能即刻飞回家去验证自己想法。他按捺住心中兴奋之情,当即便搀扶姑母走出厅堂,准备离开。
此时经过番抢救,朱贡也终于清醒过来,睁开眼第句便疾声道:“沈家人何在?”
及至看到搀扶着沈氏站在廊下沈哲子,朱贡才终于松口气,心道万幸局势还没完全失控,这会儿也顾不上什体面,披上外衫略作遮掩,然后便在仆人搀扶下迎上来
已经收住哭声,只是脸色略显惨淡。夫妻失和,至于此地,沈哲子也不知该如何安慰,只是知道绝不能让姑母再留在朱家,便上前说道:“姑母,你先跟侄儿回武康去,事后再如何处理,都可从长计议。”
沈氏面色凄惨道:“对这家,已无眷恋,只是心中尚忧你两表兄,才苦捱岁月。朱贡对怀怨,只因妆奁事,彼此早有龃龉。他宠爱何人,才不理。只是那蔡娥可厌,受其煽动屡恶言向……”
听到姑母絮絮叨叨讲述,沈哲子对这朱家内宅乱事有个大概解。看来根结还是财货惹出来,所谓宠妾灭妻,不过是那蔡娥自己智商欠费,被朱贡拿来羞辱姑母以泄愤。
但由此也可见朱贡用心之险恶,往更深处想,此人未必不希望姑母忿怨淤积继而生病,最好是病死拉倒,他才能将姑母嫁妆收入自己囊中。
这时候,门外又响起叫嚷声:“拿糯米酒来济得何事!快取秫米酒,要温,速去!”
听到叫嚷热闹,沈哲子便推开窗户,看到朱贡衣衫早已被除尽,整个人赤裸着被人搀扶起来,不断被牵引着四肢伸缩,瘦骨嶙峋身体上青红印记交错,那是寒食散药力发散残留下印记。
寒食散本有毒性,服入体内后需要各种工序徐徐发散,时人认为可以将体内病症随毒性药力发散掉。发散方法有很多,最主要目就是要让身体流汗,毒性随着汗液排出体外,旦淤积在身体内排不出来,则就会有性命之忧。
散步疾走,冷食冷浴,最重要还是饮温酒发汗。酒度数越高,发散效果自然越好。糯米酒显然不是好选择,而在没有蒸馏酒时下,秫米即就是高粱才可酿出度数稍高酒来。
因此名士常备秫米酒,而且秫米也是田亩必种作物。会稽孔群曾与友人抱怨年收七百斛秫米,不足酿酒之用。陶渊明还在为五斗米折腰做官时,甚至还因为要不要在职田种秫米而跟妻子吵架。
发散用高度酒效果更好,这个时代没有蒸馏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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