庾条自觉得尚有几分脸面,欲要上前交涉。然而那些聚啸为凶流民头目颇有六亲不认风采,全不理会庾条恐吓威胁,甚至看到船上多乘膏粱子弟,又不乏美貌女眷,隐隐有动武抢劫之势。
如此纷乱模样,众人都是束手无策,只能在江面上游弋,思忖对策。沈哲子对于乱世中人心,bao戾又有个清晰认知,这些流民受无妄之灾,背井离乡,诚然可悯,但他们将自身苦难转嫁在别人身上,又有几分可恶。
眼见有几艘小船要靠近过来,沈哲子直令龙溪卒动武反击这些强盗。心内感慨同时,他并不觉得
体推广效果。沈哲子并不打算过早干涉其中,完成理论构架后便甩手让庾条去做。
方面是庾条确有这种歪才,另方面他出身这个时代也能因时制宜,细节方面比沈哲子这个前瞻者更有变通机巧。
但这也并不意味着沈哲子完全失去掌控,这样个骗局旦成其规模,漏洞也就越来越大。凭庾条是很难掌控,还是要求到沈哲子这里来。真到那时候,才是沈哲子正式摘桃子时候,可以点点将主动权从庾条那里收回。
时下已是秋收波,大江上舟船往来频繁,往来运送多为食粮布帛。此前情况沈哲子并不解,但听船上艄公所言,今年运粮规模要远逊于往年。背后意义就是,受兵灾波及影响,今年并非个丰年,或会有饥馑之灾滋生蔓延。
沈哲子对此虽有忧虑,但凭他人空想,也实在想不出什赈灾良策。只能用脑海中历史知识安慰自己,困蹇只为时,并不会糜烂成灾继而让时局发生强烈动荡。
船至京口,景象比之晋陵还要乱。
京口虽然临近大江,但却不是抵御胡虏前沿。所谓守江必淮,年初淮北之地虽然在羯胡南寇中局势有所糜烂,但在众多流民兵和淮北坞壁主努力下,加之北方局势动荡,形势有所缓和,兵灾并未继续扩散糜烂。
而且,京口附近大江横阔四十里,北方羯胡并没有手段南渡入侵。因而这里成为大江沿线最为稳定地方,也是流民南渡首选栖息地。京口自高平郗氏开始正式经营,纳入朝廷统序以来,始终是作为个内镇平衡扬州和荆州之间对抗。
此时郗鉴尚在朝中担任尚书令,乃是皇帝最为倚重大臣,尚未镇守京口。京口此时还受新任徐州刺史刘遐管制,只不过刘遐驻地还在江北淮阴,并不如苏峻受重视直接安置在历阳西藩要害之处。
京口混乱,沈哲子在船上还没靠岸就有所感受。沿江渡口各被豪强把持,以竹栅设栏收取过往船只客货之税。沈哲子他们乘坐船在江面徘徊良久,竟然难以靠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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