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桔年,听你,不打算再做那行,找到个愿意要男人,他要带走,所以准备跟着他离开这里。家里人不提也罢,其他也没有什可留恋,就是有些舍不得你。”
桔年是该为这个朋友高兴,她直希望平凤能过得好,现在平凤说找到归宿,但桔年心中却茫然,不仅是因为平凤告别让她有些突然,更因为些未知东西让她不安。
“……从来没有听你说过那个人。”
平凤头低下去。
桔年最不希望看到那个答案却慢慢浮出水面,变得清晰。
平凤每年春节都会到桔年家串门,她算得上是过去桔年在这个节日里唯访客。只不过今年她来得晚些,换往常大年初二、初三她准出现。
桔年见平凤带来大袋子山货,才知道她原来是回乡下老家过年。这倒是少见事,平凤挣钱虽然多半寄回家里,可她不爱回才老家,多少年春节都宁愿在外面漂着。桔年能体会那种感觉,没人不渴望家温暖,可这种温暖经不起贫穷和隔阂消磨。平凤家人都知道她在外头是干什,他们需要她,却也鄙视她,平凤不愿意受那口气。既然这样,大家就眼不见为净。所以,平凤破天荒地回家过年倒让桔年略惊讶会儿。
“难得回去趟,怎不多住几天?”
“嘿,别说多住几天,多待天都要发疯。钱已经拿回去,都快忘他们长什样,所以趁着过年人齐备回去看眼,在脑子里留个印象,再怎说这辈子都算家人,以后不知道什时候才见得着。”平凤说。
虽然早知道她和家里那些事,可喜庆节气里忽然听到她这决绝句话,桔年也觉得好像哪里不对。何况平凤弟妹里还有几个同在这个城市里上学或打工,无论如何都到不不知什时候才见得着地步。
她放在平凤胳膊上手不自觉地抓紧。
她埋怨道:“别说得跟诀别似,听得人心里渗得慌。”
“被吓着?”平凤笑得前仰后合,停下来之后她埋头翻着带来特产,无非是笋干、菜干之类东西,桔年喜欢,她直都记得。她把这些东西都推到桔年面前,说:“特意多带些,不值什钱,不过以后也难得再给你捎这些。”
桔年再也忍不住,轻轻按着平凤呼啦啦推着东西手,正色道:“平凤,你说实话,是不是出什事?”
平凤停下来,眨眨眼睛,桔年看到泪水,更是着急,“说啊,出什事?”
平凤样子很奇怪,她边摇头,边擦着眼角,可她并不是悲伤,好像流泪只不过是种感叹,甚至带着几分喜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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