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里看到关于路边弃尸情节忽然就在桔年脑海里生根发芽,小孩子看太多杂书,果然就不是件好事。这人蹲在那应该不止小会时间,他该不会死吧?桔年心里偷偷想。
至今桔年也不知道,当时十岁自己面对个疑似“死尸”背影,怎就没有选择撒腿狂奔,而是惊慌地走到那人身后,怯怯地,抖抖地伸出根手指,在那人背上戳下。
手指第次触到那人背时,那人动动肩膀,可是当桔年第二次加大力道戳过去时候,那人像被火烧着屁股猴子样,猛地从草丛里跃而起。
这个动作太过突然,桔年吓跳,连惊叫都哑在喉咙里。那人受惊看上去不比她少,退后步,惊魂未定地拍着胸口。
“大白天干嘛出来吓人?”
姑妈问。
桔年点头。
她当时是记得,但是台园小学放学回家,当她第次独自走在拐来拐去小路上,很容易地就弄丢方向。走啊走啊,就不知道姑妈家到底应该在那边。
从学校同时窝蜂涌出来小学生逐渐从桔年身边消失,原本起走在同个方向孩子经过几个路口也都不见影踪,桔年越走,就觉得身处小路越冷清。太阳在她左前方点点地坠下去,桔年终于停下脚步,茫然地在原地转个圈。郊外日落是陌生,风吹过远处稻田那起伏波浪是陌生,脚边不起眼小白花陌生,空气中泥土腥气是陌生,东南西北每个方向都是陌生……用眼睛能感知到切都陌生。
她知道不能再盲目地往前走,按照姑妈陪她上学时路程,她现在早该到家。姑妈和姑丈也许在等她吃饭,她刚住到别人家,不能开始就给人家增添那多担心和烦恼。
“以为你死。对,对不起啊。”话出口,桔年才意识到自己大概是失言,别人好端端,怎就咒他死呢。
她等着那人回她句,“你才死呢。”谁知道那人愣下,垂下拍着胸口手,就这笑起来。
现在
桔年很后悔,开始觉得方向模糊时候,她前面后面都还有几个同校孩子,虽说都不认识,还是可以问问,她不该这面薄。现在好,大家都回家,如黄昏时飞鸟返巢,只剩下她。
正不知如何是好,风把前方草丛吹低些,露出个人脊背,穿着白色衣服,蹲着姿势,静静地,不出声,也不动,不知道在干什。
桔年环顾四周,再没有别人影,她不想直迷路到天黑,于是壮着胆子走上前两步。
“你……你好。”
那个人没有动静,埋伏在草丛里动不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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