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家子显然对丁小野极为熟稔,连带着也没把封澜当外人。巴孜肯大叔很高兴,话说得又多又快,他女婿“翻译”更让封澜云里雾里,正笑得脸疼,阿穆瑟派进来那个五岁男孩子起大用场。这孩子是全家人里汉语说得最利索个,他告诉封澜,他们说是小野叔叔以前事。
封澜问起丁小野以前生活,大致上和他亲口描述差不多。只不过在大叔他们嘴里丁小野,是个诚实
常态,就像呼吸样正常。唯独她没有,才觉得稀罕。
封澜其实好几次都觉得自己快熬不下去,等待快要把她逼疯。她告诉丁小野,每当这种时候,她就当自己在跑场马拉松,不要去想终点还有多远,永远看着最近那个标物,朝它跑过去,然后换下个。她标物是每个“今天”,今天至少他们还是在起,下个今天又在起……日复日,“今天”叠加“今天”,就成无数个成功度过“昨天”,日子忽然没那漫长,不知不觉也等这几年。
丁小野强忍着心疼,笑她总是有那多歪理邪说。更多时候,她抱怨,他就沉默地倾听,任凭她发泄。等到封澜说累,她又会打起精神,拨着头发说:“这时才说放弃,你当傻啊!”
丁小野就说:“是啊,你太精明!”
所有道理只是借口。丁小野和封澜都很清楚,哪有那多虚头巴脑东西?不肯放弃等待,也不肯让她别等,都是因为舍不得。
第四年还未来临,封澜独自去趟察尔德尼。中途换乘两次飞机,再坐客车、临时搭客小巴、进乡面包车,最后才在山下看到阿穆瑟和丈夫特地开来接应她皮卡。
阿穆瑟真就像丁小野说那样,大眼深邃,麦色皮肤,体态健康而结实,对比封澜是截然不同另种风情,她丈夫则是个长着小胡子高个子哈萨克族青年。两人早接到来信,对丁小野“爱人”表现出极大热情和善意。
巴孜肯大叔和老伴在山下家里等待着封澜。奶茶在铜壶里烧开,炕上洒满迎接客人奶疙瘩、包尔沙克、方块糖、葡萄干和杏。两个孩子在屋外随大婶挤马奶,不时掀帘子进来害羞地瞧瞧封澜。
巴孜肯大叔和女婿陪伴封澜坐着聊天,大叔话封澜基本听不懂,阿穆瑟丈夫话她能懂半。在他们风俗里,家里有客时女人般不上坑陪坐,只负责招呼奉茶,这点丁小野倒也没有骗她。
最基本礼仪来之前丁小野都叮嘱过封澜,她知道墙上挂毯叫“斯尔马克”,马奶必须喝够三碗。那股味道封澜下子不能完全适应,第三碗下肚,她用双手捂住碗口,表示不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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