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后还能留在这个家?”
崔嫣说完,曾斐没有应她。她感觉车速逐渐放慢,最后停下来。
“这不是你直想要?”曾斐有些不耐地把她脸扳过来,意外地发现巴掌大脸上全是眼泪,“都这样还怕什?你愿意话就娶你。”
崔嫣想表现出高兴,这是她做梦都想听到话,然而这时从曾斐嘴里说出来,平添她心中不安。她死死地咬着嘴唇,问道:“因为孩子?”
曾斐没有回答。他车停在高速公路紧急停车道上,隔离网外是整片柿子林,明明枝丫掉光叶子,偏有金灿灿果实缀在上面,极致荒芜杂糅着极致热烈。
两两无言,沉默着开半小时,崔嫣才问:“刚才你们说什?”
“什?哦。”曾斐随口道,“他安慰,说都是男人,可以理解!”
崔嫣哑然,实在想不出老实巴交人说这番话情景。曾家家风彪悍,曾雯管家甚严,她文弱丈夫习惯高压政策,无论从物质上还是精神上都绝对服从,还常常主动在人前提起“好男人每天身上不该超过五十块钱”、“严妻出高士”这样论调,从不敢多看别女人眼。曾斐这个小舅子是他常年羡慕和模仿对象,时常表现出亲近。曾斐虽不像父亲生前那样看不上这个姐夫,但到底混不到起,无论是年轻时还是现在。
“还以为们家包括你在内,只有个男人和个女人。”曾斐说。
崔嫣偷瞄下曾斐脸色,他专心开车,还有心情挖苦别人,偏偏那轻松又不似假装。她常听曾雯和姥姥说起曾斐以前张狂,可自从他走进她世界,就直是成熟和可靠化身。她真有那解身边这个男人?
自从母亲随姐姐到邻市生活,这条高速路曾斐跑过无数回,从未留心看过途中风景。他在意只是起点和终点、开端和结局,崔嫣不也是吗?然而中间那段他从未细想,不定意味着那是片空白。就好像眼前这片柿子林,他得停下来,才能看得见。
曾斐直在悬崖边上进退维谷,终于摔下去,伤筋骨,
刚才小插曲只是暂时淡化崔嫣心中阴霾,她应付地笑笑,看着窗外出神。
曾斐岂会觉察不到崔嫣神不守舍?从他决定带她回家“说清楚”那时起,每朝前走步,他都感觉她魂丢分。如果他没看错,她这种状态意味着恐慌,这不是为达目不顾切那个崔嫣。
“你要挟时狠劲上哪儿去?”曾斐嘲弄道。
崔嫣并没有把头转过来,“你为什对他们说是你主动?”
曾斐说:“这还用问?不那说,你以后在这个家还抬得起头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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