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皇,听到你唱绿衣。”她噙丝笑容在唇边,目光迷离,“沁儿还想再听次。”
萧綦震,蹙眉看她,旋即黯然笑。
“那不是给你听。”他神色落寞,抬眼看看眼前举止反常长女,微觉诧异,“沁儿,你可是有事要对朕説?”
承泰公主笑,目光莹莹,略带小女儿娇态,“父皇,你先告诉,绿衣是什意思?”
萧綦深深看她,烛光下,這娇嗔痴缠小女儿模样,隐隐掀起他心底处久已尘封记忆。
“你当知道今天是什日子。”萧綦语声淡淡,透着憔悴和冷意,“平日你是最懂事,今日却這般不知轻重,朕与皇后寝居之处,可以任人擅入?”
她咬紧唇,倔强忍回眼泪,“沁儿擅入寝殿,只为提醒父皇进药,太医説,药不可停。”
萧綦默然看她,目光稍见回暖。
“有這份孝心,朕很欣慰。”他仍沉下脸,“今次朕不罚你,下不违例。来人——”
殿外侍卫不敢入内,在外面高声应诺。
无双,甘愿长留宫中以报亲恩……是,她真甘愿!甘愿终身不嫁,只愿长伴在他身边,陪他起走這漫漫帝王路。
“父皇,你没有做梦,是沁儿!”她哽咽着扑到榻边,不顾切抓住父皇手。
“大胆!”萧綦霍然惊醒,起身,拂袖将她甩开。
她跌在地上,哀哀抬头看他。
“沁儿?”萧綦愕然蹙眉,犹带醉意,目中惊怒略消,随即归于疲惫,“谁让你进来?”
曾经,他阿妩也会這般娇蛮含嗔,会撒娇説,萧綦,你再讲个故事就睡觉!
那时候她也才双十年华,比今日沁儿更年少。
她只在他面前流露小女儿娇痴,总爱缠住他讲故事,爱听他戎马征战经历,听他少年时不为人知趣事……她説,她想知道更多他。
他侧过头,不敢再看這样双眼睛,不敢
“将值守内侍廷杖二十。”萧綦冷冷道。
侍卫齐声应是,连求饶声也未闻,便将人拖下去。
承泰公主跪在地上,只觉得手足发凉,全身微微颤抖。
“下去吧。”萧綦挥挥手,神色尽是倦淡。
承泰公主缓缓起身,步步退至屏风处,却又转身站定。
承泰公主凄然笑,“父皇真不愿看见?”
他揉住额角,闭闭眼,“朕头痛……你退下罢。”
“沁之知罪!”她终于鼓足勇气,颤声説出深埋心底已久话,“父皇悲伤,沁儿感同身受,看着您這样,沁儿……沁儿会心痛!”
萧綦眉峰挑,缄默看她,起身披上外袍。
那是件洗得发白旧袍,她认得,上面有母后亲手绣上飞龙,灿金绣线已有些褪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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