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粗豪汉子，不善言谈，每次见
先生都恭敬异常，今天更显得格外局促。
“罗大哥這是什
话，承蒙你多方关照，何需如此客气。”姚娘笑道。
先生却也不多言，只微微点头，脸色有些冷淡。
虎头也
反常态，别扭地躲在他爹背后，垮着脸，气鼓鼓
样子。
站在旁壮年汉子躬身向先生揖，“在下罗二，這些年多谢先生为虎头费心。”
他轻轻握住她手，将她纤细手指拢在掌心，在她指尖上摩挲到浅浅茧。
记忆里這双手，直都是這样，布满从前骑马挽弓，而今浆洗劳作留下痕迹，从不曾细滑柔腻，不像闺阁佳丽那般吹弹可破。从前，他总觉得遗憾，总觉得女子手就该是红酥香软，不该如此粗糙。从前……他忽而垂眸笑，无声叹息，驱散脑中隐约浮出散碎记忆，只将妻子手握得更紧些……没有什从前，再也没有从前。
姚娘不语，静静任他牵手，唇角淡淡含笑。
虚掩院门吱嘎声。
听得李果儿雀跃呼声，“虎头，罗大叔……咦，罗二叔也来啦!”
来，日头早没有。”先生不理睬，倔强起来时候，像个孩童。
福伯带着先生小女儿又去河边钓鱼，不到傍晚不会回来。姚娘拗不过先生，只得跟出来帮忙。花猫跟在姚娘脚边，咪呜撒娇。
先生从竹舍里搬出书本，姚娘仔细拂去落尘，分类挑出来，果儿手脚利索，叠叠抱去院子里摊开晒上……三个人各自忙碌，有説有笑，倒也其乐融融。
院子里没有太宽敞地方，厚厚册册线装书本，摊开在石台、石桌上，书页被风吹得哗哗直翻，院子里隐约浮动陈年纸张和松墨味道，遍地都是书香。
晨间阳光穿过院里老槐，透过树影，洒下地斑驳光晕。
“這是
家二弟，這些年直在外头跑买卖，昨日刚到家，落
门口传来汉子憨厚笑声，“先生在家？”
説话间，脚步声踏入院中。
姚娘忙抽出手，拢拢鬓发，转身朝院中，便见虎头被他爹拽着进来，旁有位身量高大汉子，面貌与虎头他爹甚是相似，两手提着红纸包好绸缎。
院子里晒满书，几乎无处落脚，姚娘忙请客人进屋里坐。
虎头他爹却只站在院内，搓着手，呐呐道，“先生，俺今儿是领着虎头来谢谢您……”
不觉已忙半晌。
先生直起身子，额角已有微汗，向苍白脸颊因发热而略显得潮红。
“歇会儿吧。”姚娘接过他手中书册，莞尔笑。
先生点头，与姚娘四目相对，恬然微笑，“累着你？”
姚娘笑而不语，上前引袖为他拭去额角汗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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