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不相信谢老侯爷是十恶不赦坏人,然而国法不能容情,朝踏错,便是世尽毁。
這切都应是滴水不漏,却没有料到,胡光远死。
两个时辰之前,他趁狱卒不备,以头触柱,撞死在牢中——原本以他罪责,并非死罪,只判刺配黔边,终生不得启用。然而他却头撞向石柱,血溅天牢,以死来赎清罪孽。
闻听他死迅,惊呆在当地。
那个爽朗少年,笑起来总是嗓门洪亮,常常骑
“赈济司共收到募银……百七十六万两。”玉岫清点帐目,搁笔长叹。
阿越咋舌,“天,這怕是好多年都用不完!”
她二人喜不自禁,却笑不出来。
沉烟缭绕,室清幽,心绪却是纷乱如麻。
疲惫地阖上眼,不愿也不忍去想,眼前却分明晃动着子澹影子。
帘外已是黄昏,,bao雨不知何时停歇,天地间冲刷得派澄澈。
京城里依然是处处锦绣,仿佛并未笼上战事阴霾。
只是,雷霆总隐藏在最平静云层之下。
杀伐悄然降临,于无声处惊心动魄,没有人察觉,亦来不及回应,切已经发生。
今晨,胡光远奉命至相府议事,甫踏入大门即被设伏在侧虎贲禁卫擒住,押往大理寺。
该如何对他説——
谢老侯爷生才名远达,撰写史稿三百余卷。对這位老者,自幼便深怀孺慕之心。然而人非圣贤,即便大英雄、大智者,也会有弱点。谢老侯爷非但贪财,更加放不下世家面子,硬撑着昔年辉煌门庭,明明家道已颓败,仍挥金如土,分毫不肯低头。
那份奢靡精致、纸醉金迷,岂是谢家空空如也府库可以维持。
這些年,萧綦力推行简俭,反朝数百年来奢靡颓逸之风,裁减高官俸禄,提高寒族下吏薪俸,充盈国库军需,减赋税,免徭役,迫使许多奢侈成性世家大为收敛。
谢家虽败落已久,却没有想到,他们竟沦落到如此地步,要靠贪弊维生。
宋怀恩持掌管太后印玺,带人直入安明侯府,将犹在宿醉中谢侯收押,府内外层层重兵看守,彻底查抄阖府上下,家产尽数抄没入籍。谢氏门,上至花甲之年老仆,下至未满周岁婴儿,概拘捕下狱。
相对于谢氏满门惊变,胡府却陷入死般沉寂之中。
宋怀恩没有立即动手,只收押胡光远人,并将胡府上下严密监控起来,严禁消息走漏。胡光烈征战在外,与家中音讯隔绝,不知吉凶,皇宫更在控制之下,胡皇后自身难保,胡家不敢妄动,唯有闭门以待,惴惴如坐针毡。
三日后,安明侯谢渊斩首于市。
朝野震动,百官惊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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