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妩!”他夺过剑,重重掷在案上,“這剑煞气太重,于你不祥,会伤身。”
笑笑,“煞气再重,也重不过你,又何曾怕过。”
他不説话,沉默凝视。
仰头,微笑如常。
当时笑言,“但愿此剑永无出鞘之日,遂得天下太平。”
言犹在耳,烽烟又起,這把剑饮血半生,终究还是重现世间。
月光下,萧綦平举长剑,三尺青锋森然出鞘。
猛地闭眼,只觉眉睫皆寒,时不敢直视。
终究,还是杀伐,杀伐,杀伐。
在属于男人战争里,女人并非只能守在家中等待丈夫归来。
需要做事情,还有很多。
月光清寒,穿透窗棂,照彻堂前玉砌雕栏。
萧綦面对案几上漆黑剑匣,周身笼在寒月清辉里,,虽凝然不动,却有森然寒意迫人而来。
剑匣缓缓开启,柄鲨鞘吞银,通体乌黑斑驳长剑重握在他手中。
沁之,嗯,這名字很好听。”
她眸光晶莹地看。
“名字是王儇。”起身,朝她伸出手,“们四下瞧瞧,看看你喜欢哪间屋子,好?”
她迟疑片刻,终于怯怯将小手交给。
——从此后,多个女儿。
豫章王劲旅铁蹄之下,再没有宽悯和饶恕,所带来,只有杀戮和惩戒、威慑和灭亡。
叹息,他回身看向,目光森寒,似有千钧。
向他走去,脚下虚浮,又似沉重如铅。
他皱眉,还剑入鞘,“别过来,刀兵凶器,不宜近身!”
怅然笑,伸手握住那乌黑斑驳剑鞘,缓缓摩娑——每处斑驳,都是个生死印记,這把剑上究竟铭刻多少血与火,生与死,悲与烈。
剑入手,此人此剑,仿佛合为体。
肃杀之气弥散,恍惚似重回大漠长空,黄沙万里塞外。
——這是他随身佩剑,随他马踏关山,横扫千军,渴饮胡虏血,十年来从未离身,直至入京逼宫,临朝主政。那之后,他以摄政王之尊,爵冠朝服加身,佩剑亦换为符合亲王仪制龙纹七星长剑。
這把饮血剑,便连同昔日雪亮甲胄起封藏。
封剑之日,伴在他身侧,亲眼见他合上剑匣。
握着這孩子手,心中突然充满宁静与柔软。
幼吾幼以及人之幼,這句话,到此刻才明白它含义。
在身体里,是与萧綦孩子,而身边這个在战争里失去父母,失去切孩子,同样也将是珍爱宝贝——会好好爱她,保护她,补偿给她爱与温暖。
不仅仅是她,还有那多孤苦孩子,他们都不该成为战争牺牲品。
牵着沁儿路穿过回廊,心中越发明晰,霍然开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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