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恍若未闻,依然跪跌在地,半仰头,拽住袖子,“殿下叫从此忘此事,再不必对旁人説起……可是,郡主想要知道,锦儿怎能隐瞒!”
她笑容令心里发凉,不觉退后步,抽出袖子,“锦儿,你先起来。”
“你还记得,在十五岁生辰时,问过心愿?”她目光紧紧盯着。记起来,那时们已经去晖州,在她年满十五那天,许诺替她达成个心愿。然而她始终不肯説,只説自己心愿都已经达成。那时只以为她是孩子心性,什都不懂得。
锦儿幽幽笑,“那时心愿,便是跟随在殿下身边,辈子侍奉他。”
怔怔看她半晌,闭眼,无声叹息。那些静好甜美岁月,她默默跟在身边,没有人注意到她存在,在和子澹天地里,她如同个不出声摆设。可们都忘,她也是样豆蔻年华,也样有少女萌动春心。
惨白面颊,触目惊心。阿越忙跪下来,迭声地劝息怒。
“你到底是不是她母亲,你还是不是人?”语声喑哑,愤怒得失去常态。
锦儿缓缓抬起头来,眼中片血红,映着面颊血痕,异常可怖。
“是不是她母亲?”她嘶声重复话,陡然厉声大笑,“也希望不是!你以为愿意生下她,生下這个孽种,跟样受尽苦楚吗!”
孽种,這两个字如火舌般烫到。霍然站起,全身僵冷如坠冰窖,“你説她是什?”
当日在晖州遇劫,连数日生死不知,她惶恐之余,只想到将此事尽快告知子澹,又惟恐子澹接到遇害消息,不堪悲痛。她觉得這个时刻,必须有人陪在他身边,便不顾切地赶去。个孤身弱女,千里迢迢从晖州赶往皇陵……想
锦儿惨笑道,“説她是孽种,跟样孽种!”
倒抽口冷气,脚下软,跌坐回椅上。
锦儿生在乐舞教坊,本是个舞姬私生女儿,直至她母亲病死,也未告诉她生父是谁。乐坊里這样孩子并不少见,通常男孩送人,女孩留下,长大后不是成为乐伎,就是被达官贵人收做婢妾。锦儿却十分幸运,七岁那年被徐姑姑偶然看到,怜她孤苦,便带进府来做侍女。
此刻,她却字句,明明白白地説出来,這女孩儿是孽种,跟她样孽种。望着她,全身阵阵发凉,在心中盘桓过无数次疑问,终于艰涩脱口,“锦儿,告诉,晖州离散之后,到底发生过什?”她唇角陡地抽,瞳仁缓缓收缩,惨然笑道,“郡主,你真想知道?”
起身走近她,抽出丝帕将她额角血迹拭去,心下时不忍,“你起来説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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