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中四下戒备森严,每隔百余步即有队禁军巡逻,各处宫门都被禁军封闭。眼下虽有山雨欲来之势,却无变乱之象,看来宫中情势已在萧綦掌控之中。
乾元殿前侍卫林立,医官匆匆进出,斜阳余晖将殿前玉阶染上血样颜色。诺大殿上,众宫人内侍屏息敛气,黑鸦鸦伏跪地,朝中重臣俱已到齐,连父亲和卧病已久顾老侯爷也在,哥哥亦垂手立于父亲身后。众臣之前,萧綦负手而立,面色冷峻,周身散出肃杀之气。
眼望见他身影,悬半日心终于落回实处,却又立刻被殿上森冷肃杀包围,手足俱是冰凉。
缓缓步入大殿,环顾满殿文武,却只有个女子,每个人目光都投注在身上……向萧綦、父亲和允德侯行礼,父亲面色青白,言不发;顾老侯爷被人搀扶着连连气喘;萧
们都低估旧党,尽管再三清洗宫禁,仍然有忠于先皇旧人潜藏在宫中。
今日早朝时皇上还是好好,然而就在萧綦下朝回府路上,接获宫中传来急讯——皇上堕马,身受重伤。
西域进贡飒露名马刚刚送入宫中,皇上下朝便兴冲冲去试马。左右宫人眼看着皇上策马奔驰,越驰越快,起先谁也不曾发觉异样,直到那马突然惊嘶着冲出围场,奋蹄狂奔,路冲踏撞倒数名内侍,皇上大声呼叫……左右还来不及围截阻拦,却见那惊马蓦然跃下高台,将皇上从半空掀翻坠地……切都发生在瞬息之间。
此刻再听宋怀恩复述当时情形,仍令震骇得全身冰凉,几乎立足不稳。
萧綦赶回宫中,立时封闭宫禁,调集禁军镇守宫门,将干涉疑宫人监禁。随即,内禁卫发现名驯马内侍已服毒自尽。
为防范叛党趁乱起事,萧綦命宋怀恩率领兵马控制京中畿要之地,并命他亲自镇守王府,严防叛党行刺,更不许踏出府门半步。
在房里坐立不安,心忧如焚,此时情势诡异莫侧,萧綦在宫中不知是否有危险,也不知皇上伤势如何……只怕萧綦也预见不情势变化,不知吉凶,所以强行将禁足在府中,不准贸然入宫。
无数可怕念头挥之不去,越想越是揪心。即便千军万马之中,也习惯他天神样身影,相信他无所不能,战无不胜,永远都不会倒下。却从来没有想过,有朝日他若陷入险境,又该如何。這久以来,习惯对他依赖和索取,却忽略他也只是个凡人,给他体谅、宽容和支持竟是如此少。
正当心神恍惚激荡之时,门外传来仓促脚步声。
推门而出,却见宋怀恩大步奔来,“王爷派人传话,命王妃速速入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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