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也不舍得开口惊扰此刻靖好,他下巴轻轻抵着额头,双目微阖,低低叹息,“曾以为你怨恨,以为会就此失去你。”
抬眸静静地笑,望进他深邃眼底。
“于是想,若阿妩肯再原谅,从此她要什便给她什,只要她好好……”他説不下去,眼底似有失而复得狂喜,又似有濒临绝望后怕,平素刀锋般个人,此刻亦变得柔软脆弱。靠在他温暖怀抱中,阖目微笑,身经离乱方知珍惜。如今还要什呢,还有什是不曾得到,不曾失去?世上至美至丑,最珍贵最可悲,都得到过也失去过。金枝玉叶,名门世家,切浮华散尽之后,握在掌心却是个情字,父母亲情、兄妹之情,还有他這份不离不弃真情。原以为最牢固偏偏不堪击,本该是最脆弱,却犹在手中。
就在回京三日后,宫中迎来喜事,谢皇后诞下名瘦弱男婴,为当今圣上生下第个嫡皇子。浩劫之后宫廷,因這个新生命到来,再度恢复喜气和活力,绵亘许久阴霾似乎也渐渐散开。依制,诸命妇及三品以上臣工家眷当在三
…更多人相信,没有出现在登基大典,在最微妙时候离开京城,必然是不好预兆。
很小时候,就已懂得宫闱朝堂炎凉冷暖,权力斗争中失势家族,不论你曾如何风光,也会立刻沦落到万人踩踏地步。
萧綦没有给过任何允诺,但明白,他已竭尽所能维护亲人。
深秋遍地黄叶时候,太医説已渐渐恢复,而也终于决定,回去面对需承担切。
黄昏时分抵达王府,更衣安顿完毕,萧綦还未回来。
开始不耐,身在房中,却直留意着门外动静,每次有脚步声靠近,都惊起丝欣喜,却又总是失望。暗暗觉得自己好笑,分开时候不觉相思,眼下却望穿秋水……恍惚间,再次听见熟悉步履声,這次再不会错,是他回来。
扔下手上书卷,来不及披上外袍,便匆匆朝门外奔去。侍女们慌忙追上来,旋即纷纷朝着门口跪倒。门开处,萧綦高冠王袍,广袖无风自拂,正疾步踏进门来,俨然龙行虎步,已有王者之风。怔怔驻足望着他,短短时日之隔,却觉他又有些许变化。
“阿妩。”他轻声唤,目光有刹那迷蒙。
众目睽睽之下,举身投入他怀抱,再没有半分端淑仪态。他语不发将抱起,直入内室,至无人处陡然狂热地吻,从额头、眉梢、脸颊至颈项……最后是唇舌间久久痴缠不舍。
宫灯摇曳,琉璃光转,与他四目相对,时光仿佛也在這刻沉入永恒迷醉中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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