们都样出身名门,都曾万千殊宠于身,都同样被推入宿命姻缘。只是,遇到萧綦,而她独守深宫,眼看着太子姬妾环绕,终日流连花丛,却只能谨守着母仪风范,日比日沉默下去。最初挣扎不甘,被岁月渐渐磨平,任是才情无双,也敌不过日复日深宫寂寥。
东宫琼庭回廊下,与她静静对坐,含笑思忆起昔年温酒论诗日子……她抱着膝上女儿,对説,這生漫长无涯,总要有个牵念才好。
她説,身份会变,恩爱会变,只有孩子,个跟自己血脉相连孩子,才是完完全全属于你。切浮华都不长久,只有母亲,這个天底下最尊贵身份,才是任何权势都超越不。
宛如淡淡笑着,“阿妩,等你做母亲才会明白。”
茫然笑,想起母亲,想起姑姑,亦想到宛如……這锦绣深宫,于只是烂漫年华回忆,于她们却是生惆怅。
辛酸不忍。姑姑這生,三分给家族,三分给太子,还有三分不知系在谁身上,只怕仅有分是为自己活着。
只怕皇上日子也不多。姑姑每日询问皇上病况,若是听闻他切安好,便漠然不语,听闻皇上病势加重,亦闷闷不乐。
她在面前并不避讳,时常表露出对皇上恨意。可若真到皇上驾崩之日,只怕她求生意念,便又失去分。
爱也罢,恨也罢,那个人都已融入她生。
那日之后,趁她昏睡之际,仍将那方丝帕悄然放回原处,没有惊动她——這若是她仅存幻梦,就让她在這梦里长醉不醒罢。
在生辰前天,宋怀恩从皇陵回京复命。
子澹被萧綦软禁在距皇陵不远辛夷坞,层层重兵看守。
宋怀恩并没有来见,却悄然探望玉秀。
甫踏入玉秀房中,便听见她笑语如珠,脆声催促侍女道,“移过去些,再过
這深宫中身份至高,亲缘最近三个女子,终究是各怀心事,谁也不肯全心信任谁。
与宛如多年疏离,曾经那样要好姐妹,如今各有际遇,再回不到最初亲密无间。
深宫岁月催人老,她已生养过个女儿,容颜虽还秀美,体态却已臃肿,昔日含情流波目,也已黯淡下去。当年那个莲花样女子,现在已是个淡漠宁定妇人。姑姑如何待她,她并不在意。太子在朝中做些什,她亦不甚关心。只有在提及两岁女儿,和将要出生孩子时,她苍白脸上才有光华绽放。
那个名字,不提,她也不提。
当年她曾含泪质问,“你真忘得子澹吗”……那时宛如姐姐依然美丽多愁,依然天真地期盼着這段青梅竹马,能有善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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