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若是左相人,可以向表明身份,无需担心。”向他出示那封密函,“不会将此信交给王爷,也不会揭穿你
庞癸垂首道,“事关重大,属下不敢张扬,已将此人单独囚禁,旁人尚不知晓。此人自尽未遂,至今未曾招供。”
心下稍定,“密信呢?”
庞癸从袖中取出支竹管,双手呈交予。其上蜡封已拆,管中藏有极薄张纸卷,上面以蝇头小楷密密写满,从吴谦变节伏诛至晖州战况,均写得巨细靡遗。信末那道朱漆徽记清晰映入眼中——手上颤,似被火星烫到,這千真万确是父亲徽记!
薄薄纸信函,被越捏越紧,手心已渗出汗来。
当即带几名贴身侍从去往书房,命庞癸将那人带来见。
站在锦儿曾巧手为梳妆镜台前,黯然失神,伸手贴上冰冷镜面,触摸那镜中女子——如此熟悉,又如此陌生眉目,眸光流动处,只有无尽幽冷。
萧綦在赶赴晖州路上接获京中密报,确证母亲已返京。他将自己随身多年短剑给,又从最优秀女间者中挑出数名忠诚可靠之人,以侍女身份跟随在身边。此去征战沙场,相看热血洗白刃,夜深千帐灯,生死胜败都是两个人并肩承担,谁也不会独自离去。
回到府衙,众将已经散,却见庞癸匆匆迎上来,“王妃夜里外出,王爷甚是担心。”
微微笑,“王爷已经歇息?”
庞癸道,“宴罢后,王爷略有醉意,已经回房。”
此时已是夜阑人静,书房外侍卫都已屏退,只燃起点微弱烛火。那人被庞癸亲自带来,周身绑缚得严严实实,口中勒布条,只惊疑不定地望住,半点作声不得。
凝眸看去,见他身上穿戴竟是萧綦近身亲卫服色。
庞癸无声退出去,将房门悄然掩上。
凝视那人,缓缓道,“是上阳郡主,左相之女。”
那人目光变幻不定。
“你也辛苦多日,今晚好好休整。”含笑颔首,正欲举步入内,庞癸忽而赶上步,压低声音道,“属下有事禀告。”
怔,回身看他,只听庞癸低声道:“属下夜巡城下,捉获名身藏密信侍卫,暗中传递晖州战况,疑是謇宁王所派间者,已被属下扣住。”
两军阵前互派间者亦是常事,不足为怪。蹙眉看向庞癸,淡淡道,“既是侍卫,理当交予宋将军处置,为何私自将人扣住?”
庞癸将声音压到极低,迟疑道:“属下发现,密信竟有左相大人徽记。”
“什!”大惊,忙环顾左右,见侍从相距尚远,這才缓过神来,急急追问道,“此人何在,可曾招供什,还有何人知晓此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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