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吴夫人与众贵妇随侍下,步入苑中。
众人俯身参拜。
在场女子皆盛妆锦绣,珠翠绫罗,极尽华藻。
倒是,只随意披件水色云纹衫广袖长衣,缓带飘垂,云髻低挽,发间只饰枚珠钗,通身上下再无半粒珠翠点缀。
礼毕,开宴。
往年在家中,哥哥总能找到最巧手工匠为做纸鸢,再亲笔绘上他最擅长工笔仕女图,题上所赋诗词。们纸鸢放飞出去,任它飘摇,也不在意。外人偶然拾到,却奉为至宝,出价纹银百两,引来市井争购,时人名之曰“美人鸢”。
今年,不知道哥哥又会为哪家闺秀绘制美人鸢。
或许锦儿説得对,是真有些想家。
四月初九,琼华苑。
芳菲四月天,派群芳争春,花团锦簇,佳丽如云。
南人淳和灵巧,既便在连年征战之时,此地也少有动荡,民生富庶。
徽州刺史吴谦,是父亲手提携门生,当年也是名噪时才子,很受父亲青睐,在任四年颇有不俗政绩。自在行馆住下,吴大人直殷勤照拂,吴夫人也常来拜望,唯恐稍有不悦,总是竭尽心力迎奉于。
对于吴氏夫妇迎奉,并无好感,却又不忍回绝。
吴谦凭着方政绩和父亲提携,也算仕途顺畅,升迁有望,本无需刻意迎奉于。只是他膝下独生女儿已近成年,长年随父母外放在徽州,无从结识京中高门子弟,如今婚嫁之龄将近,吴氏夫妇心生焦虑,只盼有机会调回京城,早日为女儿择定终生。
可怜天下父母心,对儿女牵挂操劳,竟至于此。
丝竹声中,列彩衣舞姬鱼贯而出,翩翩起舞,苑中率先升起只绛红
徽州名门云集,但凡有些身份地位人家,都争相让女眷参与這盛会。
明白,那些韶龄女子都企盼在千鸢会上,展风华,得到青睐,从此攀附高门。
在她们眼中,是高不可攀贵人,是念之间可以改变她们命运人。
她们如此渴望被贵人改变命运,却深憾命运为他人所左右。
丝竹略歇,乐舞暂罢。
心知他们迎奉事出有因,又如何忍心回绝。
這两天,城里最热闹事情,莫过于“千鸢会”。
春日赛纸鸢,本是南方习俗,尤其盛行于京城贵族女眷之间。
往年每到阳春三四月,京中仕女们总要找来能工巧匠,做出美仑美奂纸鸢,邀约亲眷闺友去郊外踏青、宴饮、赛纸鸢,赏歌赋……徽州原本没有這习俗,自来后,却年年由吴夫人亲自主持,邀集全城名门富家女眷,四月初九,在琼华苑举办“千鸢会”。
难得他们夫妇用心良苦,想出這法子来取悦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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