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苏的医院。白天傍晚都拥挤不堪的停车场,此刻居然有点空旷感。许半夏偷空一想,怎么不知不觉跑到老苏的医院来了?既来之,则安之,这种新年夜晚,老好人老苏一定是又被安排上夜班的。
屠虹则是这才反应过来,一向都是笑嘻嘻叫他沙包的许半夏这回改了称呼。“胖…许…你听我解释。这事我本来觉得对你有利,对东北军工厂那些受苦的工人有利,所以没事先与你招呼。而且…”
许半夏冷冷地道:“你不用解释说为我好,我只要你说实话,你不会不知道文章出来后,那人会有如何反应,否则你不会早就开始谋划南行避难;你也不会不知道,那人抓不到你们这些真正的黑手,他肯定会迁怒有牵连的人,我会首当其冲;你更清楚那人的手段究竟如何,我会遭怎样的罪。
你不够朋友的地方不在于你隐瞒事实,而是没有提醒我防备。今晚,你要再跟我打马虎眼,明天我会让手下带什么礼物去东北,你心里应该有数。”
屠虹心虚,许半夏说得没错,一下衬出他前面说辞之苍白。如果不说出真相,不用说,许半夏肯定不会是明天才行事,可能今晚他就得开始躲避追杀。但如果说出真相,许半夏又会如何反应?前面只有两条道,两条都不是康庄大道,选前者,注定坎坷,选后者,或许还有生天。屠虹没有其他选择,只有竹筒倒豆子,详详细细把他们公司的计划托盘而出。
许半夏一边“嗯嗯”地听着,一边举步走向老苏的办公室。原来也不过是一场商业大战,一家垂涎另一家的上市公司外壳与手中的土地资源,明着不敢硬捋虎须,怕死无葬身之地,只得委托屠虹的公司暗施手脚。而她许半夏正是无意撞上蛛网的昆虫。果然被赵垒不幸言中,否则也难免被吞噬的命运。看来以后看见帅哥就有好感的花痴行径得改一改了。
听完电话,许半夏只是一声“知道了”,便关机。知道屠虹在电话那段肯定是急如热锅上的蚂蚁,但不管他了,他做那么多,受那么点惩罚,不算过。可是,如果放过屠虹的话,自己怎么办?如果没有什么表示,邪火上身将是必然的结果。原本是可以不打这个电话,知道不知道真相都无损屠虹将给她造成的伤害,可是,见到那个捡垃圾老妇的时候,她已经心软了,那一刻,其实心中主意已改,只是心头不平,硬是要把屠虹的真相逼出,才算平衡。
沉吟着抬头,却正好对上老苏老大一张脸,吓了一跳,往后倒退一步,这才道:“老苏,你干什么装鬼弄神地吓我?”
老苏委屈地道:“你自己进来后就一直发呆,跟你招呼都没用。你没事吧?脸色还好的。新年快乐。”
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