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生病
？”
“师傅到港市以后得肺炎。正好
在老家，接到电报，就去护理。”
“好吗？”
“没好。”
“那太不好。”岛村像抱歉自己失约，又像哀悼师傅
死。
“是在你出来送时候？”
“不过，这是两码事。没想到送行竟会那
难受啊。”
“嗯。”
“你二月十四日干什啦？骗人。让等好久。以后你说什都不相信。”
二月十四日是赶鸟节②。这是雪国孩子们每年照例举行节日。十天以前，村里孩子们就穿上草鞋③把积雪踩实，然后切成约莫两尺见方雪板，并把它们垒成
间殿堂，大小丈八见方，足有丈多高。十四日晚上，把家家户户稻草绳④收集起来，堆在殿堂前熊熊地焚烧起来。
秋虫白天不停地啁啾啼叫。
驹子稍后来。
她站在走廊上直勾勾地望着岛村说：
“你来干什？到这种地方来干什？”
“看你来。”
“嗯。”驹子马上温存地摇摇头，用手帕拂拂桌子，“虫子真厉害啊。”
从矮桌到铺席落满小羽虱。几只小飞蛾围着电灯飞来飞去。
纱窗外面也星星点点地落上数不清各种各样飞蛾，在明澈月光底下浮现出来。
“胃痛，胃痛啊！”驹子把两手猛地插进腰带，伏在岛村膝上。
转眼之间，群比蚊子还小飞虫，落在她那从空开后领露出来、抹浓重白粉脖颈上。有虫子眼看着就死去，在那儿
②.日本农村每年农历二月十四夜到十五日晨举行祭典，祷告丰收。
③.原文“藁沓”，种雪地用草鞋。
④.日本风俗，在新年挂在门前种稻草绳，取意吉利。
这个村子是在二月日过新年，所以还留下稻草绳。于是，孩子们爬上雪殿堂屋顶，你推挤，乱作团地唱起赶鸟歌。然后，拥进雪殿堂里，点上明灯，在那儿过夜。直到十五日黎明时分，又次爬上雪殿堂屋顶，唱起赶鸟歌。那时正是积雪最厚时分，岛村同驹子相约来看赶鸟节。
“二月回老家，歇几天。想你定会来，所以十四日才赶回来。早知你没来，多护理几天再来就好。”
“这不是真心话吧。东京人爱撒谎，讨厌！”说罢，她边坐下来，边又放柔声音说，“不再给你送行啦，真说不上是什滋味！”
“行啊。这次声不响就走。”
“瞧你说，只是说不去火车站嘛。”
“他怎样啦？”
“还用说吗，已经死。”
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否则可能部分章节内容会丢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