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商先是哦声,然后惊叫:“什什,你要攻打那两座屋堡,可三兄他们还没回来你怎就知他们不妥,你是不是太过杞人忧天。”
霍不疑刮下她鼻子,微笑道:“能好端端活到今天,靠就是杞人忧天,有备无患。”
少商心头动,看着他深褐色眸子:“……你不是令尊,你不会遇到凌益那种人。”
霍不疑将绢帕叠整齐方正,放在石桌旁,淡淡道:“……确不是家父,凌益这种人但凡露出些端倪,断不会容他活过三日。”
凌益贪生怕死并非毫无征兆,但霍翀始终相信他只是胆小,还不至于背信弃义;方面固然是霍翀光明磊落,不肯轻易疑心别人,另方面也是看在胞妹面上,总将妹婿往好处想。
头发,温柔道:“不会,否极泰来,你前二十多年把该折腾都折腾完,以后就会顺风顺水,岁月安稳。”
少商仰头看他,嫣然而笑:“你也是。你已经把辈子要吃苦都吃完,以后再不会有苦难艰险。”
月色清凉如纱,凉亭旁水井轱辘少许晃动,发出咕隆咕隆轻轻声响——制作火器最怕走水,是以少商选择配料房就在这座有水井庭院中。
霍不疑脱下外袍放在石桌上,走到水井旁卷起袖子,也不见他使用轱辘,单臂轻轻挥抖,便从水井中拎出桶清水。他生肩宽背挺,腰杆劲瘦,弯身时便如虹桥跨岭,沉稳亦是旖旎。少商看有些出神,忽想将来她也能有这样个俊美高大儿子,人生多美好。
霍不疑不知她心中念头,从怀中掏出绢帕在清水中沾湿,过来擦拭她脸颊上尘污与汗水,娇嫩莹白肌肤透着勃勃生气,好像刚从枝头萌出脑门倔强花苞。他轻声道:“家母最爱亲手侍弄花木,每每弄脸泥污,阿父便为她擦拭。”
少商沉默会儿:“你这样殚精竭虑,并不只是为救袁慎,是?”
霍不疑注视着女孩:“发现第五成至今,你不曾提过袁慎句,你怕他死?”
少商闭闭眼,声音微微发颤:“他在人前总装谦恭有礼,只在跟前提过将来要位及人臣,累世三公。真想不到,他,他可能会死
少商看着他脸有些恍惚,顺嘴道:“不如你叫阿母吧。”
霍不疑手上停,少商连忙摆手:“啊不不不不不!不是讨你便宜,也不是对先人不敬,累糊涂说傻话呢。”
霍不疑眸光流转,静中带嗔。
少商见他不跟自己计较,赶紧跳开话题:“听说你叫人凿来好些大石块,是何用处。”
霍不疑又去水桶中绞次绢帕,回来给她擦手:“做个简易攻城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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