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不疑轻声道:“是呀,活该生孤苦,你总能忘记。”
少商喉间堵难受。
霍不疑仰视着她:“从没想过伤你,直盼你能生顺遂,喜乐无愁。当初连你和楼垚外放之地都找好,那里山清水秀,民风淳朴,你喜欢烧砖瓦就烧砖瓦,喜欢酿酒就酿酒,不会有人来非议你。”
“这六年总做个梦,梦见父母兄姊都好好活着,从不曾有过灭门惨祸;去你家提亲,你答应,然后们欢欢喜喜做夫妻——”
少商泪眼模糊,想若霍翀夫妇还活着,若所有人都活着,那该多
“你就不能看开些,过去就过去,们各自别过,成家生子,等过上十几二十年,老友相聚,说说笑笑,岂不美哉?”他若是生孤苦,茕茕孑立,那她怎办,就这看着?
霍不疑揽过她单薄背脊,搂死紧,闷闷道:“不与你做老友,们要做老夫老妻。”
少商感到阵灼热呼吸向自己扑来,温热头颅埋进她颈窝,周遭萦绕着干净男性气息,夹杂着熟悉药草香与铁锈味血气。
她无声落下眼泪,然后把心狠,用力推开他,直直站起来,冷冷道:“你想娶妻就娶妻,想娶谁就娶谁,与没有半分干系!话都说完,要走。”
霍不疑把抓住她,单腿跪地,牢牢箍住她纤细腰身,恳求道:“你别这样狠心,六年前是对不住你,别人不明白,但明白——你从不肯相信别人,也不愿依赖别人,可是逼着你接纳,等你全心全意要和过日子时,却舍下你……”
少商再度落泪,已经结痂心口又被撕开道裂缝。
她心里有座坚冰筑成高墙,墙这边是她独自人,无人能走进。六年前,凌不疑以雷霆万钧之势撞破这座冰墙,说以后他们可以互相取暖,她费尽浑身力气信他,结果呢……她已下定决心,这辈子再也不会出来!
“绝不原谅你!”她淌着泪,咬着牙,恶狠狠道,“别做梦,能好好活到现在,就是靠着心硬。绝不原谅对不住人,次不忠,百次不用,六年前你会舍弃,焉知以后你不会重蹈覆辙!知道人人都明里暗里帮你说话,包括家里人,可偏偏不如你愿!没有你,也能过很好,绝不再相信你,绝不!”
霍不疑也落下泪水,卑微哀求着:“他们不是帮说话,是在帮们。你自己拿镜子照照,你看袁慎时样子,和看时完全不同。不是瞎子,别人也不是瞎子!”
少商泪如雨下,哽咽不能言语:“没有你,也能过好,与袁慎会白头偕老,共度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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