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是,他们会生世,永不分离。
霍不疑抬起头,看见少商脸上气鼓鼓,还在和张要争辩。
张要嗤笑:“……你不是腿扭,怎下楼去揍那登徒子啊!”
太子要笑不笑:“不是有子晟嘛。说不得,是子晟背她下去揍人。”
“殿下慎言。”纪遵板着脸,“这些与本案无关琐碎,就不用多说。”
大大白眼——当然有胆量,因为那登徒子调戏不是程少商,而是霍不疑!所以她尤其愤怒,非要,bao揍那登徒子不可。
霍不疑垂下浓睫,手轻轻按住心口,感觉那处强劲有力跃动,他觉得,数年冰封似乎慢慢化开。
他们在下山走足足日,是因为他们在半山腰看见片五彩云堆般花田;时值深秋,寻常花朵早已凋零,然而涂高山地气温暖,是以花卉凛冬不谢。
女孩坐在茂密花丛中,轻声告诉他,她叔父叔母成婚之初只比陌生人好些,可有日,她叔父带叔母爬山赏花时,笨手笨脚编枚花环给妻子,桑夫人便觉得嫁给这个嘴拙心善男人,真是很好很好——当时花气缭绕,日光和暖,女孩娇嫩脸庞在花丛中显得朦胧剔透,清媚无比,看他目眩神移。
女孩说:她父母是恩爱夫妻,她叔父叔母也是恩爱夫妻,她见过他们缠绵情浓,心中很是羡慕,她希望将来和他也能这样——而不是像他父母那样,成为怨偶。
陈驰赶紧:“对对对……”
然而少商不肯算,认真纠正他们:“不全是。那段楼梯最后三四阶,是自己走下去,这其中差别很大!”
霍不疑再也忍不住,放声大笑,几乎笑出眼泪。
苦难太久,隔膜太深,他有时
他当时就想说,他父母不是怨偶。他父母是见钟情,经过许多波折结成夫妻,而后他们恩爱逾常,生儿育女,无论外面如何烽火兵祸,他们直心意相投,共渡难关。若非凌益那畜生发难,他们也会像程始程止两对夫妇样,白头到老,生死处。
他从没编过花环,尝试数次都失败,最好次也只编成个结实耐用套马圈。女孩看直笑,就说算。他不愿算,就吩咐随从偷偷采些花草藏在车中。
到县城安顿那晚,他连夜摸索诀窍,用光所有花草,终于编出个漂亮雅致花环;他按下不提,直等到第二晚灯会,在幻梦般满街彩灯中,他把花环戴在女孩头上。
他告诉她,他们也会像她叔父叔母那样恩爱无间。
女孩怔忡流泪,清澈大眼中隐隐伤痛。她说:她从小孑然身,周遭多是恶意;但以后她有他,再也不必害怕个人,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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