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不疑轻笑声:“你以前直叫凌大人,好话说尽,你只说婚后再叫子晟。”
“……不如妾身称呼您高雍侯?”少商板着脸。
霍不疑没理她挑衅,继续问:“你和袁侍中日常处时称呼他什,难道是袁大人?”
少商不悦道:“别人家夫妇事,霍大人问这多做什。”
霍不疑停住脚步,侧身看她,眼眸中深沉,浓烈化不开,声音却如金石相撞:“……少商,你知道脾气。若想闹到天翻地覆,就定能闹到天翻地覆,若不打算善罢甘休,也不会把这点名爵权柄看在眼里,不管不顾拼死到底——如今想放过你,你就好好与说话。”
筵席结束,东海王亲自扶着宣太后回去歇息,五公主马当先走在前面,太子板着脸默念百遍‘唯女子与小人难养,吃饱就爱东家长西家短’,骆济通想等霍不疑起走,谁知霍不疑脚下生风,眨眼间人就不见,其余吃瓜群众十分不尽兴离去。
少商有大摊子事要善后,朝袁慎挥挥手就赶紧跑去后殿,让宫婢确认压灭数处灶火,驱离所有宫外杂役,清点碗盏食案,清理料理山珍海味留下污秽……吩咐完处要去下处,她在廊下拐弯时,险些撞上人。
霍不疑站在前方定定看她。
少商默默后退小步:“你来做什?”
霍不疑弯曲着修长手指,轻轻抚过廊柱上花纹:“……你陪走两步吧——永安宫以北并无宫室,午后更无人走动,不会有人看见你在处。”
少商本欲反唇相讥,但念及自己‘客客气气不怨不怼’决心,强忍怒气:“那就多谢霍大人肯放过——与袁慎日常处时,要叫他‘袁善见’,要叫他‘阿慎’,如何?”
霍不疑没说什,继续往前踱步,少商只好憋火跟着。
“这五年多来,你过好。”霍不疑边走边说。
少商语带讥讽:“托您福,陪着娘娘在永安宫中有吃有喝,也没被人欺
少商迟疑片刻,抬头望见他双深邃长目,轻声道:“好。”
北宫是皇老伯这十年间建起来,朝廷处处要用钱,是以宫殿群诸多设想还只停留在图纸上,不少地方只是原始树林山石坡地溪流。
两人沿着长长丛色泽斑杂花树默默走着,枝头开着不知名野花,因为无人搭理这处园林,它们便迎着春光和雨露毫无拘束肆意疯长。
午后日头倾斜,疏淡浅金色丝线落在霍不疑脸上,眉目间有种光影迷离英俊。时至阳春三月,他今日难得身轻裘缓带,仪容风流。
少商不想和他多待,看左右无人,率先开口:“霍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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