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松柏艰难睁开眼睛,把握住程颂胳膊:“是,是大意,应该宁肯绕远路…怎能,怎能走这条路…”
程颂眼中流下泪来,程少宫脸白唇颤,两人均无法言语。
“这也不能怪伯父。”少商叹道,“如今北面都是崔侯大军,彭逆就算要逃也往南方逃去,届时就有家阿父立功机会,谁能想到这里会冒出贼人来!”
“你…你们得走…”万松柏牢牢捏住程颂手腕,赤红眼眶满是自责和懊悔,“贤弟统共四子女,如今大半都在手里,…不能让你们都折在这里…死也没脸见贤弟…你们摸黑下山,骑快马走…”
守在牛皮帐外侍卫首领微微低头,与身后手下们交换个眼神,彼此明——若是只护着小女君人离去,他们倒有较大把握。不过以那些贼匪凶悍作风看来,留下这满地伤残,他们只有死路条。然而,若真到最后地步,他们也顾不得这许多……
慢逼近,业已亲身搏杀万松柏和程颂都已是满身血迹,脸上汗污夹杂。
这时就显示出凌不疑麾下护卫心理素质,打到这个田地,他们依旧沉着冷静,那侍卫首领还指挥众家丁慢慢收拢圈子,边打边退,躲入山林。
到天色漆黑时,这波劫匪又被打退。检点死伤,哪怕算上程氏兄弟,如今剩下还有战力不足三十人。
那侍卫首领指挥众人躲入山林中处巨石山洞,又叫人将完好马车拉上来团团围住,以做拒马栅栏,并熄灭火把灯笼。少商问:“前面就能出山林,们为何不冲出去。”
不等那侍卫首领开口,满脸血污程颂疲惫道:“如今们人少,贼人却不知还有几何,到地势开阔之处,们更加死路条,还不如这里有遮有蔽,加上天黑林密,他们暂时不敢过来,可是等到天亮……”
万松柏话还没说完,程颂就高喊起来:“伯父说什话,若是们只顾着自己性命逃走,就算活下去也没脸见人!”他反手拉住万萋萋,“萋萋,要死们就死块!
少商明白,心中发寒。
那侍卫首领宽慰道:“小女君莫害怕。兴许天亮时,援军就来。”
少商还没喘出口气,忽听牛皮帐篷那边传来万萋萋惊呼——“阿父,阿父!”
少商和程家兄弟立刻起身飞奔,钻进牛皮帐篷才看见幽幽灯火下,万松柏满身是血躺在担架上,发出微弱□□。万萋萋哭道:“适才管事将阿父抬回来,说是胸口中刀,后背还被重重锤下。”
少商还好,程家兄弟却是自小由万松柏看着大,两家情谊深厚,犹胜血亲,兄弟俩双双伏到担架前呼唤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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